第77章  最好的朋友

        何韵来珠滴溜溜地转，小声补充：“我就是觉得，他既然不怪你，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？你歉了，他反而可能有奇奇怪怪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晚自习我去他家送他，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对他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之后，其他人回学校上晚自习，林柏楠带着大大小小的礼，摇着轮椅去了医院的康复中心。

晴遥神秘一笑：“保密！是个惊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等几分钟，还不回来的话让吴哲去找找。”何韵来接话，她凑到袁晴遥脸颊边咬耳朵，“遥遥，我觉得吧……其实……你还是别歉了，林柏楠也许不一定想听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袁晴遥叹气，她不是个能记得五岁时发生过什么的天才儿童，但事发那天的滴滴她记忆犹新，那是在她心里的一场血红的大雪。

        卢文博在门等他，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：“阿楠，十八岁生日快乐！我的小老弟终于长大了，有想哭是怎么回事？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何韵来神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回过神来，她问：“林柏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？会不会事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袁晴遥脖后缩盯着何韵来看，不明所以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柏楠很难评价这个生日礼，半晌，仰起盯着卢文博：“文博哥，你……很有创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我没好意思跟你讲起过这个细节……”袁晴遥的笑容尽显伤，“他住院时我去看望过他一次，那次，他说他这辈最讨厌两个人，一个是肇事者，一个是我。当然，我知他不讨厌我了，可是我很愧疚，很后悔那年那天敲开了他家的门……我想补偿他，但再多的补偿也于事无补了。或许我潜意识在逃避吧，这些年，我只字未提我的这个想法，而如今我们都长大了，我不想再装作无知无觉，我想郑重地给他个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站,  林柏楠推开了“有间老店”的门，熟悉的迎声耳畔：“何方妖怪，报上名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未来是发明家呀！是级工程师！这些工不跟厨手里的菜刀锅铲一样不离？”卢文博自信心爆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！还有这么一回事？”何韵来愕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林柏楠眨了眨小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连我也不能提前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行了，我走了，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。”林柏楠收好沉甸甸的工箱，稍稍扬起眉梢，“文博哥，你科室‘服务之星’的表彰实至名归。从我八岁复学那年至今，十年了，你每隔一天陪我两个小时的康复训练，我害得你经常加班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神中歉意：“你给我的那些鼓励虽然吵得我耳朵疼，但是很受用，文博哥，真的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卢文博大笑两声，忆起了什么，笑声戛然而止，他轻拍林柏楠的肩膀，显几分悲怆：“阿楠，许让对你的成年祝语一定是‘金榜题名’，你会的，相信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啊韵来，我想让林柏楠是第一个知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什么时候给他？这个总可以透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思量了一阵，她左手着右手手指，有些犹疑地开：“其实，林柏楠受伤，我有很大一分责任。我小的时候一儿也没意识到，还在为我救了他而沾沾自喜，慢慢的，我长大了，才惊觉他事那天是我非要拉他去玩的，他明明不想去，拒绝了我好几次，我当时直接走掉就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当年的事歉。”袁晴遥立即作答，却引而不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，卢文博夸张地抹泪，回归正经，他笑着递给林柏楠一个盒，打开看，是一个工箱，里面扳手、钳、锤、螺丝刀、试电笔……一应俱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