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借着走廊的光线，她弯着眉用睛亲吻他。那次，她发现，他每两个小时准时“醒”一次，其实，不算清醒，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变换一次睡觉的姿势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相机为什么还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也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眯着睛盯了他两分钟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急着回去羊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好在，他睡得还算踏实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像在秉公办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去到厨房煮了一锅粥。

        啊啊啊！

        她都不转看他，回答：“笑不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悻悻然，看着她不再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能凶我，我看你神好的嘛！”她站起，没好脸的对着他嚷嚷，“才不要你我！你现在又不是我的什么人。我知我们彼此不待见，但鉴于我们曾经的交，我不会见死不救。在你退烧之前，或者在你女朋友回来之前，不你愿不愿意，我都不会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全套动作他都是闭完成的，纯熟到已然形成了记忆，哪怕大脑在休眠，双手也能每两个小时完成一次他自己独特的“翻”指令，甚至可以不分昼夜，就如今天，她替他翻的时候，他无意识地动手合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英国的七年，她经常自己厨，但几乎全是难以咽的“糊学”饭菜，好不好吃不重要，能煮熟就好，饿不死就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放巾，她轻柔地将他被汗打湿的碎发捋到额角，还是那张清秀漂亮的脸，比七年前添了几分成熟，病恹恹的样还透些许脆弱和狼狈。

        中途，她轻手轻脚帮他换了一次睡姿，将两条从平放的姿势换成了膝盖向两侧微曲的“”形状，并在他的足和膝盖各垫了两个小枕，减轻对肤的压迫，避免褥疮形成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她不会发现他似的目光胶在她上，也不会注意到他吐了藏腔没咽去的那颗退烧药。

        在b市的医院共度一晚的那次，亢奋，外加睡了大半个午，让她一宿睛睁得像猫鹰。他想陪她彻夜畅聊，但最终抵挡不住睡意了沉眠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坏！

        “袁晴遥，我问你话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默了默，他又问了一遍：“你哪里受伤了？针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痪的位神经受损，局血循环受阻，肢发凉，且汗的功能障碍，无法调节散，很少汗，所以，那是她第一次得知他的受伤平面在哪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里难过得翻江倒海，倍加想念她比日光明媚的笑颜，地说了一句：“臭着张脸，我又没求你照顾我……笑一能少半条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她吃痛似的捂了一腹，小心翼翼地直起腰，五官皱巴巴的：“正好你醒来了，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吃，你早好起来我才能早离开，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袁晴遥再次给林柏楠测量了温，38.9c，虽然比之前稍稍降了一，但仍没退烧，她急得额冒汗，四之前如果还没恢复到正常温度，她就要送他去医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午十二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，那双比在b市时细瘦了些许，包骨，小萎缩得还没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    尽很想把“病号餐”制作的丰盛可，奈何厨艺丢人现，于是作罢，乖乖煮了是人就会煮的大米粥。

        跟正常人一样侧翻上半，接着，用手拽着把拉到能够着的度，手伸膝盖窝，屈起一条。另一条如法炮制，再用手确认一两条的膝盖没有压在一起，也没有上交叠，最后，再度安静眠。

        再给他盖好被，她继续坐在地上，后背倚靠床沿，说让他有事喊她，然后，背对着他刷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俄而，袁晴遥端着杯、握着一颗药回到卧室，托着林柏楠的背扶他坐起来，吃药，喝，又扶他躺，他破天荒没有持自己完成这一系列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很想看看她的正脸，侧脸也比后脑勺，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凝视她单薄得令他心疼的背影，郁气哽在腔，却又在想到他们之间面临的阻碍时，熄了火，林柏楠木然盯着门，只觉自己的绪被了死角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话夹枪带棒：“了，又留了一个很丑的疤，不过放心，这次不会让挑剔的林少爷看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回答我！”他吼得很大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上半截依旧发，而大概在肚脐往五公分的位置，松垮垮的肤手生凉，肌也塌塌的，丧失了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虎就虎，南飞是我的男朋友，你又不是。”撂一句，袁晴遥朝卧室外缓步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是羊？谁是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而后，她又换了一盆凉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