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晓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他就被海淹没。

        双方之间界线分明相距甚远，遥遥相望，中间就像隔着瀚海深渊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之后，青年仿佛就像被打开了开关的致人偶一样，提着手中的刀一步一步地朝他对面的人们走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火焰燃烧带起的空气将他披在肩上的栗卷发得扬了起来，黑的和服映上了明明灭灭的火光，袖摆和衣角也随之摇曳着。他抬看着被烈火映成一片红的天空，目无焦距，无机质的蓝双中除了火焰的颜就再没别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燃烧的火焰很快又消失了，繁星密布的夜幕在铺开，青年的脚现了一片深蓝的海洋。他就像不受重力影响一般光脚站在海面上，偶尔有风过，拂起他的发丝和衣角，海面上带起的细小浪花在他脚边顽地打了几个便再次恢复了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长长的蚊帐从天花板上垂来，将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给笼罩起来，就像一个独立的、与世界完全隔开的一小方天地。

吊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时之政府特殊派遣队驻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前扔的刀早已不见踪影，只留青年一个人缓慢地往沉，不知最终会沉何，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可以停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右边的人似乎对他这样的反应早有预料，摇了摇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人数较多的一方有不少熟人，他们似乎在对那个人说着什么，脸上的表或喜或忧，可是站在所有人对立面的青年却无动于衷，脸上的表寡淡得就像一杯白开一样，甚至连睛都很少眨一。

        火再一次席卷了整个世界，右手边的人全消失了，天地间只剩那个拿着刀的青年。而且，被他握在手中的两把刀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拨开了层层叠叠的蚊帐，一个转，来者坐在了床边，束在一起的蓝长发直接铺在了雪白的被上。他摘手套，伸手拭去了躺在床上的人角落来的一滴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，空旷的房间里突兀地现了一个脚步声。靴后跟不紧不慢地磕在大理石的地板上，每一声都清晰得仿佛敲击在人的耳膜上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透过蚊帐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平躺在床上的人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没有哪一次看到这样的梦不会觉得震撼与悲伤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年松开了手，被他握在手中的刀也随之落。他合上双，敞开双手往后倒了去，平静的海面甚至没有溅起一朵花，就像个无比温柔宽容的母亲用她的怀抱接纳了在外奔波许久、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的孩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