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湛正在心里猜测着,却见那个七号忽然回过神来,把碎发往耳朵后边拨了拨,视线环过大家,微笑着――
微笑着?
空调呜呜地着,好像在哭。
没有违反规则。
十六号也有些受不了,腾地站起,想要将那台空调关掉。键“滴”、“滴”地响起来,机械音如同细碎冰块,顺着人耳往咙里,留一条条湿冷的波纹。只是不论他怎么在控面板上作,气温也没有半分变化的趋势,只有提示音滴滴答答响个不停。
原本属于光的座位,此刻已经变得空。坐在旁边的西装男人打了个寒战,伸手将外套拢得再紧了些。
检视了一自己的用词后,陈湛觉得没说错。七号在笑;虽然不算很夸张,但是嘴角微微地扬起来,一只小虎牙,总让人觉得,她心是不错的。
刚才那么一圈扫视,似乎让七号找到了自己的猎。她指了指十七号,说:“我的明牌和他的不一样;不过其实是一样的。”
好在不舒服的人似乎不止是她――也可能,用“不耐烦”来形容她旁边那位要更合适些。十七号连都没转,只是往空调的方向移了移神,然后肩膀向后一沉,倚在靠背上,有种百无聊赖的样。
冷汗惊落之后,被风一,就沉甸甸地贴在肤上,取着人的温。
陈湛将视线溜着小胡的座位边移开,小心而好奇地看向六号。他之前一直维持得不错的低调与从容,已经被上家之死敲一裂,正摇摇坠地挂在脸上,似乎随时都会哗啦啦摔掉。
刺耳的、冰冷的、毫无生气却反复奏响的声音,越是如此,越叫人从沉寂中觉诡异。
十六号小跑着回到了座位上。
不过,就坐在六号家的那个,反倒没什么不兴的神。她手指一着麻将牌的表面,虽然也在看着六号,但思绪却好像已经飘到了某个很远的地方,甚至让人担心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发言。
六号神稍微松散了些,立刻接着自己的话茬说:“我的牌和上一轮不同。”
杂音消失后,寂静变得更为郁了――这样的寂静总不可能维持太久。序号为“6”的桌灯不为所动地闪烁起来,像是在着六号开,渐渐急迫。
陈湛努力告诉自己,要保持冷静,但还是多多少少因为这种气氛而拧起了心神。
胡二条啊
透过余光,陈湛隐约觉有几个玩家扭了扭,不知是在懊悔怎么偏就没早些想到这样的话,还是在气愤这么好用的托辞被别人先说了。
最后,他终于有些不确定地开:“我……的牌和上一轮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