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耀着夜里的寒风又往小路摸黑走了一段，终于，他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……又或者说，是哭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我不知，当时我挂的那通电话会这么重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涛在不久前的电话里轻轻叹气：“当时我去阻止秦冬，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怕他真的对那些人动手，而如果说还有别的，那就是一旦秦冬能对那些人动手，他就也可以对自己痛杀手，在他心里，秦夏的老板，男友，又或者说是利贷，和他自己都是一样的……以他当时的状态，如果他真的杀了人，那他一秒就会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，本不会有任何犹豫。”

还去停尸间亲自监督了妹妹的尸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次，秦冬终于开说话，而直到听到他的声音，蒋耀才惊悚地意识到，秦冬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厚的醉意……他分明记得，在之前几次聚餐里，秦冬都几乎是滴酒不沾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儿，蒋耀手心里沁一层细汗，他悄然又往前走了几步，暗暗蓄上力，预备之后如果秦冬动手，他就立刻上去用他知的那几招给李巧争取逃跑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冬哥……你可千万别什么傻事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度韩涛也觉得，秦冬对妹妹的死表现的淡漠到极端异常的地步，直到小夏真正葬那天，由于秦冬的父母都已经过世，支队方面屠邵东和韩涛都去了，在墓园，韩涛睁睁看着秦冬在细雨里跪在妹妹的墓碑前痛苦地缩成一团，而那也是他认识秦冬五年，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，那段他保持冷静的时间，应该是他作为一个警察的良知正在阻止他，去对那些人展开报复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静谧的夜，李巧还在对秦冬继续着忏悔：“我之前……肯定错过了不止一个患者，我也想着去弥补一些，所以，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联系他们，原本，我一直不敢，如果当时我能打电话回去，那么秦夏应该也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随着李巧哭得越来越厉害，秦冬始终没有声，而蒋耀心中的不祥预也堆积得越来越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冬哥，是我的错……你就算要报复我，那我也认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那个时候工作都没心思，后也有几个患者就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了，我一直很后悔，所以现在才想去多见一些患者……我真的没想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夜风里，蒋耀清晰地听见李巧断断续续的哭声，而在极度昏暗的光线，他甚至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湖边有两个影，其中一个半蹲着，应该就是李巧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冬生气时的样他是见过的，他本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，或许现在的沉默，就意味着他已经在爆发边缘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