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这样躺了多会儿,风似乎暖了些,她听到近旁的蛮蛮叫她:“花。”
她侧过脸,对上蛮蛮闪耀着微光的杏眼。
蛮蛮说:“我想要……你给我。”
花不二还以为自己听差了:“……蛮蛮?”
蛮蛮不敢以羞涩的目光作答。她把脸庞隐在葱茏的细草间,只暗暗用小指勾了勾花不二的手。
“簌簌……”花不二很轻地翻过了身,覆在了蛮蛮身上。
她鬓边才沾了清澈的露水,抖落在蛮蛮的脸颊上。
看爱人的神情不像是玩笑,花不二有些迟疑:“蛮蛮,你……当真?”
蛮蛮默不作声把手伸上来,慢吞吞地解开了胸襟的盘扣。
往后的,她也不会做别的什么,就乖乖躺在那儿等着。
花不二低下头,如履薄冰般把那衣襟剥开了小半。
爱能让一个疯子变得温顺而胆怯。解开衣襟的一刹那,她真怕又看到那些血腥而狰狞的伤口,害怕看到心上人痛苦不堪的模样。
……还好。
花不二松了一口气。
……倒没见那些可怖的伤痕。
蛮蛮的肌肤上,就只剩有一道伤痕。那伤疤是从心口贯进去的,泛着淡淡的紫与红,已然被年岁催褪了色。
花不二认得这伤疤。这是不知哪一条“臭狗”咬的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遂朝那道伤疤轻吻过去,施以温柔的安抚。
新鲜的异感令蛮蛮的魂身颤了一颤。花不二生怕她反感,便立刻停下了:“蛮蛮,你不要勉强。”
蛮蛮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唇:“……继续。”
花不二呼吸一凝,继续吻了下去。
她把柔情都缠绕在舌尖,为她融化世间最苦痛的执念。
那一枝从骆驼山飘下的曼陀罗花啊,曾将一世都落在狭窄漆黑的砖墙里,拼命地长啊,长啊……
终于有一天,长到了遥不可及的缝隙之外。终于看到无尽的漆黑之上,是那一抹极鲜艳的大红色。
而那一抹极鲜艳的大红色之上,是圣洁的霜雪化开缠绵的清溪,是清溪里苏醒了天地人间的枯荣,是枯荣令迷茫的四季不再流浪,是流浪太久的夜色,终究破开了苦尽甘来的黎明……
那抹黎明凝聚在蛮蛮的眼角,一线颤巍巍的晶莹,足以丈量地久天长。
花不二恋恋不舍地抬起脸。她舔了舔嘴唇,爬到爱人面前邀功:“蛮蛮,好不好?”
蛮蛮害羞,只知道发笑,不说话。
“快夸我!”花不二开始死缠烂打,“不然,可就没有下次了!”
蛮蛮说不出那个“好”字。她直接托住她的后颈,相爱以来第一次很主动、很深情地吻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