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尖划破纸张，秘密昭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抱着冯怡的陈诗听见他们谈论南舟，了亏心事一样，神闪躲，微微抖了起来，她变成一个胆小鬼，意识逃避关于南舟的一切，这时，冯怡住她的胳膊，阻止她想要起的动作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，安抚着拍去她心里的惶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们的秘密只有她们知。

        幸好，天人暂且听不见她们的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宝，王者峡谷里最短的究竟是鲁班还是蔡文姬呀，这辈，我可不可以问你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诗早就猜到了，听见陈玉荣亲说来，还是没忍住抱着冯怡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炸弹在海底爆破，她听见海的声音――

        那声音很微小，却隔着听筒，翻过千山万岭，跋山涉来到听筒那一边，左手夹烟右手拿笔的南舟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嫂。”南舟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三人围坐陈玉荣床前，脸都不好，陈玉荣笑着看着他们，“到我这个年纪，活一天赚一天，你们都别丧着脸了，兴，我们一家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啊爸，她不听我的，想让她回来的话，你亲自给她打电话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没说完，他叹去一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诗不能再往前走了，她怕南舟再叹息，于是她乖巧地退回侄女的位置，用最尊敬最礼貌的语气说：“姑姑，是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宇松补充说：“爸，你是想让舟舟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诗的呼伴随电话尚未接通的嘟嘟声变得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怡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，没有推开抱着她的陈诗，号码，她把手机放到自己耳边，也放到陈诗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玉荣把自己的病告诉陈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不知舟舟为什么不肯回来，是不是家里住不惯啊，还是你没有跟她好好说，宇松，你再给她打一通电话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诗正在过独木桥，桥很窄，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，妈妈没有站在她后，也没有站在她前，而是站在桥底，举起双手，托着她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，直到把她送到等在桥那的南舟边，妈妈松手了，欣地看着她们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南舟听见了陈诗的啜泣声，陈诗听见了南舟的叹息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海里没有海，那么你可以我。

        .

        刚刚冯怡把陈诗带陈玉荣房间，再把手机留给陈诗，让她单独和南舟讲话，然后门一关，替她们把注定会被全天唾弃的秘密保守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玉荣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回答南舟的是陈诗慌乱的呼声。

择带着即将爆破的炸弹，无视神的诞生，把炸弹和自己一起扔深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来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