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震子冒着箭雨找到了枪决天下“枪决天下,现在杀下去,纯粹送死。立即告诉霹雳火、东皇,停止攻击,固守城墙。”
枪决天下蹲在女墙后面,通过射击孔望着城内,剑眉紧锁。虽然城墙很高,可以压制城内的弩台、傅堞。但城下的攻击地形太过狭窄,突击部曲被挡在壕沟和傅堞的前面,会成为清军箭手的活靶子,有多少死多少。
“正门是我们的主攻方向,也是清军主要防御方向,这里防守太坚固,我们要想突破需要时间。”枪决天下转头望向雷震子“雷震子,你和东皇各带一千悍卒到上西门和下东门去。配合先期到达那里的突击部曲攻占城门,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让大军主力杀进山海关。”
“好。”雷震子伸手拍拍枪决天下“你不要急,我们已经攻占了城墙,清军败亡在即,杀进城内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枪决天下感激地笑笑“尽可能避免重大伤亡,现在没有必要让将士们倒在城墙上。到了上西门,如果突破困难,就不要继续进攻了。”
雷震子拱手告辞。在正门南侧的徐晃接到枪决天下的命令后,带着一部人马急赴下东门。
“急报浮云为路,城内情况有变,请他即刻命令华山大军突破城门,和我上下夹击清军。”
浮云为路看完枪决天下的急报后,一边把书信递给留弃和封鹿,一边转头问李东元“栖之(李东元,字栖之),我们有多少人上了城楼?”
“大约有两万多人,具体人数还待细查。”李东元奇怪地问道“怎么了?出了什么事吗?突击部曲为什么不继续向城内进攻?”
“清军在城内挖据了壕沟,又修筑了一道傅堞,构成了一个城中城的防御布局,突击部曲被挡在了城墙上。”浮云为路把城内的情况稍微解释了一下“枪决天下让雷震子和东皇到上西门和下东门指挥,试图从两侧打开局面,但我看很困难。清军既然知道西城门是我们的主攻方向,当然在这一侧部署了重兵。突击部曲在那么狭窄的地方强行攻击,伤亡必定惊人。”
“浮云为路,暂停攻击。”封鹿手拿急报,挥手说道“我们夺取了西城墙,等于已经拿下了山海关,没有必要着急,以免逼得清军走投无路,一把火烧了山海关。”
“不能停下,继续攻击。”留弃冷哼一声,打断了封鹿的话“告诉霹雳火,立即攻破内城门,和枪决天下上下夹击,突破傅堞。今天晚上,我们一定要杀进山海关。”
“浮云为路,再等等吧,欲速则不达啊。”南江林静小声劝道。
浮云为路想了片刻,断然挥手“攻,继续攻”
封鹿和南江林静相视苦笑。
中午,守将府,南府。
张鸣形神枯悴,瘦弱不堪,躺在榻上,一动不动。
张继跪在榻旁,轻声哭泣。张虎、张忠、辛达突等人围在四周,神情悲痛。
突然,张鸣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慢慢睁开了眼睛。众人又惊又喜,急忙围了上去。
“爹”张继轻轻摇晃着张鸣的手臂,轻声喊道“爹,你怎么样了?”
张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,极力张开嘴巴,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:“甫儿甫儿”
张继喜极而泣,连声哭喊“爹,我在这里,我在这里。”
“甫儿甫儿”张鸣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上方,不停地呼唤着张继,声音越来越小,渐不可闻。
张继忽然发现父亲闭上了眼睛,再也没有任何气息。“爹”张继失声惊呼,一把抱住张鸣,放声痛哭“爹”
张虎老泪纵横,颓然坐倒于地。
张忠、辛达突、荀谌、陈琳俯身跪下,泪流满面。
下午,正门。
“轰,轰”
冲车的撞击声连续不断。巨大的响声让城内的将士们心惊胆战。
城墙上,华山大军的叫喊此起彼伏。张鸣死了?鳌拜也死了?马尔泰也死了?北京城被围住了?那谁来救山海关?援军又在哪?
王正南驻着长剑,站在正门大道上,望着远处残破不堪的城楼,望着四周惊惶不安的士卒,望着恐惧至极的民夫,仰天长叹。“大清,谁来拯救大清?”
“轰”
内城门在烈火的烤炙下,在冲车的连续撞击下,终于四分五裂。
“射,射”高封一跃而起,举枪狂呼“堵住华山大军,堵住他们。”
“点火,点火”王修冲到傅堞顶部,把手中的火把狠狠砸进壕沟里。壕沟里铺满了柴草,洒满了火油,烈焰霎时冲天而起,滚滚浓烟转眼便把整个正门上下团团包裹,除了厉啸的箭矢,除了惊天动地的杀声,什么都看不到。
门洞内的华山悍辛被浓烟呛得连连倒退,一筹莫展。
霹雳火气得破口大骂,在城门下急得来回乱转。
城内浓烟陡然升起,让浮云为路、留弃、封鹿等人无不色变,纷纷冲下帅台,打马急驰城下。
“怎么回事?是敌人纵火烧城吗?”留弃一马当先,率先冲到了城门下。
“没有,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