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栀这才明白过来,忙点了头,就要去传话。
“别忙,”裴良玉止住青栀,“还有一桩事,你也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“府中事杂,郡主还要忙着嫁妆的事,我便想着叫你去跟郡主几日。”
青栀闻言,忙要开口表忠心,却听得裴良玉又道:“你是大管家的孙女,府中上下关窍,再没人比你更清楚,也必然没人敢糊弄你。是我想请郡主帮忙,可不敢叫她闹心,便也只有让你暂且去郡主身边,做个镇山,压下那些个魑魅魍魉了。”
不是什么离不开红云,而是出于对她的格外看重信任。话说到这份儿上,青栀哪儿还有不乐意的,总归是去几日,又是重用,她自是连考虑都不必,高高兴兴的应了:“那奴婢什么时候让人去荣毅堂传话?”
“等你得了郡主的话再说,”裴良玉不动声色的,将传话时间又往后推了推。
红云等青栀走了才进来,又以裴良玉要休息为由,把小丫鬟们都赶了出去。
听见关门声,原本闭目小憩的裴良玉睁开眼,压低了声音问:“如何了?”
红云坐在脚踏上,替她掖了掖被角:“已经传回家里了,您歇一歇,赶明儿就能见着夫人了。”
听见这话,裴良玉面上神色方松快下来,这一日,她的确是心力憔悴,又在短短几个时辰里,安排了这样多的事,如今也困乏得紧。
“我让青栀去问郡主了,等得了消息再让她往荣毅堂传话,这事儿,你就别沾了,”红云一心为她,又是与她同时听见了那些话的,裴良玉怕红云到了王妃几人面前,控制不住露出端倪。
“都听您的,”红云明白,这会儿让青栀出头,也是好事,“您心好,还特地把她给摘出去。”
“她跟我这两年,也算尽心,若我真能家去,她暂且跟着郡主,也是份前程,也亏得红菱几个嫁出去后,我身边还没补人,不然这会儿,可有得头疼,”裴良玉打了个呵欠,困顿的闭上眼,好半晌,才轻轻软软的说了一句,“红云,我有些想家了。”
红云红了眼圈,好悬没落下泪来,三年了,身边人散个七七八八,可算是等到要回府的时候了。
红云静静坐了一会儿,收敛好情绪,她得好好想想,不能拖姑娘的后腿。
青栀迎着郡主来时,天色已有些沉了。见裴良玉歇着,便没准备多留,问了两句情况,便说:“我明儿再来看望大嫂。”
红云借机将对牌、账册连带着府库钥匙一股脑儿都交了出去,倒把郡主吓了一跳。
“只把账册给我就是,怎么连府库钥匙都拿了来。”
“是我们少夫人的意思,”红云笑道,“郡主您是正经主子,却也架不住底下有人故意耍滑轻慢。这些个东西都在您手里,一是为了方便,另也是为了震慑。”
“嫂子有心了,”郡主这才身边人收了东西,又嘱咐几句才走。
红云送了郡主出门,又同青栀道:“劳你再去荣毅堂跑个腿?”
“就你会指使我,”青栀嘴上不饶人,却也没推脱,“那我去了。”
“去吧,”红云点头,“我让小丫鬟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,少夫人让你这几日都住在郡主那边,也免得日日一南一北的在府里跑,这大冷天的,可难走。你屋里可有什么重要物件没有?若有,我亲自替你锁好。”
青栀不疑有他,只当是裴良玉体恤,“也就一些个平日琐碎的钗环,不值当什么,重要的东西,我都搁家里呢。”
红云这才催她快去:“免得过会儿天黑,看不清路。”
眼见青栀的身影消失在小径深处,红云方回身安排一应事宜。
等红云再进门,已是夜深。
裴良玉已经醒了,只是不想起身。见她来,挪个位置出来:“如今夜深,白日里又乱糟糟的,王妃必不得空过来,红云你陪我一道歇吧,咱们一起等天明。”
“姑娘猜的真准,方才王妃身边的嬷嬷来了,问了两句,听说您歇着,便回去复命了,”红云挨着裴良玉躺下,悄声说,“姑娘放心,夫人已让人回了消息,明儿必定来接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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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存着期盼,裴良玉主仆都醒得早。好容易挨到送青栀出院子,裴良玉便躺不住了。
红云见她着急,问:“可要奴婢派人去打听打听?”
“不成,”裴良玉一口回绝,“今日娘过来的事,咱们最好是‘不知情’。娘既然说了要来,就不会骗我。”
红云点头应是,却也不时留意门口动静。
直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