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阳把他们的影拉得很长,在青石板上交错晃动。
可是想到谢衡之方才的神,孟青云便觉得这对夫妇之间,有什么暗在涌动。
“真当自己是寡妇,没人你回不回家?”
即便谢衡之特意安排了天不亮就发,松远县的百姓们还是尽数挤到了路边,在凄冷的雨幕里,朝着囚车扔木棍、石、秽土,以及牲畜的粪便。
“刀雨呢?”亦泠问。
亦泠盯着他的背影悄悄嘀咕了声,才迈跟上。
亦泠和谢衡之乘坐的车走在最前,轩窗都紧紧关着,她还是能听见百姓们的咒骂和痛哭。
与此同时,蒙阳州分派来的人彻底接了松远县,以及邻县的大夫们已经尽数赶到,于各个医馆坐诊,治疗那些余毒未尽的百姓。
分明是一幅温馨的画面。
章氏夫妇和商人三个主犯由谢衡之亲自押送至上京,其余从犯则由蒙阳州刺史审理。
然后又要看另一只手。
亦泠刚想笑,便觉上似乎压了一阴影。
破旧的城门,百姓们依然堵在那里,奋力朝着囚车的方向扔东西。
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亦泠偷偷瞥了他好几,确定他没什么异样,才看向他手里拎的东西。
亦泠觉得好笑,逗着她玩儿,“怎么算啊?”
这个小女孩是县衙一个小吏的女儿,来帮了一天的忙,和亦泠已经说过好几回话。
为他们平白受的那些苦难,和再也不能复生的亲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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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慢吞吞地起,假笑着说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四、五、六、七!”小女孩惊呼,“哇!你以后会生七个孩!”
一旁檐,孟青云久久伫立。
“那我帮你尝尝?”
七日后,那个提供南疆毒药的商人被利从松远县后山的一个山里揪了来。
小女孩说:“你把手给我。”
亦泠又看了看随行的人员,似乎少了一个。
“将死之人的东西你也要抢?”
她想,待回了上京,一定要好好休息个十天半月,以弥补她在这个地方受的惊吓。
亦泠:“……”
“你还会算命?”
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她捧脸看了看亦泠,突然说:“,我给你算命吧。”
小女孩瞪大睛:“啊?你夫君去世了吗?”
她认真地看着火,观察着汤药的沸腾程度,怕自己掌握不好火候。
没说是算这种命。
虽然事最后的结局和亦泠的设想大相迳庭,但无论如何,这场“瘟疫”终究没有再蔓延,真正的“瘟鬼”也无法再继续为害人间。
而亦泠也终于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心里如释重负。
说罢,谢衡之转便走。
直到驶了松远县城门,厢兵们拦着百姓不让追来,四的喧哗声才逐渐停歇。
半晌没听见回答,转过,见谢衡之也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。
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,皱起了眉。
亦泠探过去,问:“你在看什么?”
她笑不笑地说:“可惜了,是寡妇。”
亦泠笑着递了一只手过去,小女孩一地观察她的指腹,嘴里数着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离开松远县的这个清晨,起了濛濛细雨。
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端药,见还没好,便蹲在亦泠旁边一起等。
这个时候,亦泠终于没忍住透过轩窗回望着松远县。
亦泠:“……”
“小气。”
还没来得及回,谢衡之的声音已经落了来。
“给我自己买的。”
话音刚落,一整包糕便被到了亦泠手里。
“给我买的糕?”
“……你真的好小气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