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当他那天躲在树上叫了她的小名时,她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猜想――
若非这个女的面容完全不同,若非她是谢衡之的妻……
那些神,曾是萧密极度渴望亦泠对他的。
日日靠着对谢衡之的仇恨和对亦泠的思念苟活。
她克制不住泪,也压不住满腔的恨意。
她必须安抚住他的绪,拖到谢衡之赶来。
她只能着自己不哭声。
如今她却将其倾注于谢衡之上。
在他忍不住想亲问她原因时,他看见了什么?
他这些年去哪里了?
太像了,实在是太像了。
他甚至在谢衡之未归的今夜看见了她脸上无尽的担忧。
萧密屏住了呼,等着亦泠的答案。
听着她的哭腔,萧密的面挡住了他半张脸,颌又覆着疤痕,看不神。
不似茶肆那天,他只能隔着一堵墙听她说话。
他甚至希望亦泠真的死了,而不是每天和他最痛恨的仇人双对。
少彦哥哥?
一年前,他却听到了亦泠的死讯。
许久,亦泠嘴里一次次地空吞咽,才顺了气息。
“少彦哥哥……不是你想得那样,我是迫不得已的!”
可是那独一无二的禅,还有他独独教过她一人的投壶动作与习惯……绝不会有第二个人!
听着亦泠说她是迫不得已的,哭着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,他心里陡然涌了无尽的自责。
可是此时的亦泠已经无力再思考如何解释这一切。
“为何迫不得已?他把你怎么了?”
她分明就是他那个死在庆阳的未婚妻!
可是这一刻。
这些日,他偷偷跟踪了亦泠很久。
萧密无法接受前所见的一切。
她必须冷静来,不能让断了手指的亦昀再陷险境。
害,你却和他起了夫妻,你便对得起我们儿时的谊了吗!”
亦泠从未想过自己和这个青梅竹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。
可惜他除了震惊,一个字都说不来。
“不是的,不是你想得那样。”
而且她知辛家的死不是谢衡之陷害,可现在不是和他争论这个的时候。
他找到了好几次机会,可以在明光清晰地看见她的一举一动,一颦一笑。
尽她此时恨得晕脑胀,却依然觉到他上那肃杀之气。
犹如暗夜里灭掉了最后一束光,他彻底沦陷在了血海深仇里。
他看见她和谢衡之在江畔共赏烟火,他还看见她会坐在窗边张望谢衡之的影!
但他不知她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,为何会成为谢衡之的妻。
谁知回了这上京,他竟发现……
他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,就连说话间的顿挫都一模一样。
唯有那双睛里透着愤激的绪。
被亦泠挡在后的亦昀顿时瞪大了睛。
亦泠又一次深气,她忍着烈的痛恨,挤着嗓叫了旧称。
他看见她会在害怕的时候扑谢衡之的怀里。
他现在对她的恨,全都是因为她和谢衡之起了夫妻。
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,过着见不得光的日!
谢衡之一定有办法。
她却只是泪婆娑地看着他,颤声:“你这些年去哪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