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铸实在念不去了，偏看向总院长，低低声：“总院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种绪太满了，满到邢渊一度都到了不适，像是整个人置于深海之中。他眉微皱，心想这就是属于人类的哀伤吗？她们哀伤无力拯救同胞，只能睁睁看着他们死去，连哭泣都暗哑无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邢渊的心里忽然有些闷闷的不舒服，仿佛上方的阴云落一场湿的雨，万皆在其中，而他也不能幸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找死就找死，怕死的话老娘才不上战场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邢渊一直在方静坐，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总院长的会议容兴趣，他只是忽然接到了一种陌生的绪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，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，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，不断有人起退场，陈焰直接带着来参加旁听会议的战友离开了，偌大的会议室须臾间就少了大半，只剩前排还稀稀拉拉坐着些层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名女异能者一把扯衣服上的徽章，狠狠掷地，红着圈一字一句咬牙：“从今天开始我退异能十二队！反正在哪里都能杀游者，还不如回到鬼城和家里人待在一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语罢摔门愤然离去，外间走廊的灯光从半开的门投会议室，愈发显得里面漆黑沉郁，压得人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游者对于所有痛苦的东西都格外锐，此刻会议室上空漂浮着一片的阴云，哀伤而又磅礴，就像连绵不绝的海浪，冰冷刺骨，一波又一波地打过来，只让人觉得疲力尽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前排的一名女异能者忽然站起了，她瞪大睛愤怒望着何铸：“所以天空城是要彻底舍弃鬼城了吗？！那我们的家人怎么办？亲友怎么办？他们都在鬼城里，难让我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何铸愤怒咬紧牙关，警告：“你这是在找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什么命令！我只知我的异能是用来保家卫国的！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，活着也是个废，你们甚至还封锁，暂停颁发通行证，简直要把人到绝路上！”

“三、驻扎在鬼城的所有武装队伍立即撤回，在职人员严禁离岗，停止一切休假活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陆延也会死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嘭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四周万籁俱寂，邢渊心中忽然冷不丁蹦了一个念：那陆延呢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发资有什么用？临死前吃饱了好上路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总院长没说话，抬起手示意别声，摇了摇，声音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：“散会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也是人类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何铸看见她上的黑制服，沉声：“这是命令！！你也是异能者，应该知以服从命令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