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跪地太久,霍琅的肩落了一层厚厚的霜雪,他闻言微微眯,一度怀疑自己现了幻听,嗓虽然低哑,在寒风侵蚀却带着刀剑般的锐利:“陛可曾说些什么?”
一名士兵见霍琅神茫然,主动上前解释,原来前日太忽然命人重查汝州剿匪一案,最后发现此事与霍琅并无牵扯,反倒是他胆识过人,率兵突破匪围剿,这才不致全军覆没,陛得知后旨褒奖,封他为从五品宁远将军,可谓时来运转,太还特意拨了太医来替他医治。
风雪侵蚀,却远比不过心寒。
又是太……
霍琅孤僻,在军中一向独来独往,少有事能牵动他的绪,可两次受对方大恩,上朝时也不免多留意几分。
那监笑的和善:“陛不曾说什么,是太殿见太阳已经落山,便言求让霍都尉先回去,您还是快些回府吧,免得着了风寒。”
直到冬雪消,满城时,他们才终于说上第一句话。
自那日后,霍琅有许久都再未,那场风雪险些跪废了他的膝盖,回去后就风邪,躺在营房烧得浑,吐血不止。
霍琅本以为自己要命绝那个冬夜,却不曾想三日后悠悠转醒,看见太医坐在床榻边替他扎针医治,从前对他冷相待的兵士跪在地上,满脸谄媚地贺他升官之喜。
他不过是个小小都尉,与太并无交,霍琅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言帮自己,思来想去,最后只能得对方许是善心可怜,除此之外他想不第二个答案。
升官?升什么官?
他看不起自己的母亲是卖唱歌女,就像其余人看不起他在侯府中是个不受的庶,军中打压排挤,功劳被抢,赏赐被吞,每每有了黑锅也是由他来背。
旁人都说太羸弱,缠绵病榻,除了偶尔与镇国公府的三公卫郯对弈棋,平日不轻易踏外界,霍琅也不是时常能遇见对方,二十次里也就那么两三次能看见,匆匆一瞥便再无交集。
他到底要如何打拼,才能走上那个不必给人叩首的位?
一人站在群臣之首,一人站在百官最末。
原来那人是太……
霍琅面无表跪了四个时辰,眸就像后渐渐坠的天,暗沉翻涌,一只名为不甘的巨兽正在蠢蠢动,疯狂撞击牢笼――
那名穿着蟒袍的男殿后不过盏茶时间,便有监推门而,对着他颇为客气的:“霍都尉,天不早,您可以回府了。”
太……
霍琅什么都没说,用佩剑撑着站起,一瘸一拐地离回了军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