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,你说爬不动?
谁也不知是雨浇灭了火,还是火盖过了雨,因为当初这个决定的人早已长眠墓中,连同数不尽的生死孽债。
“是!”
“当年知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,你父亲又是如何知这桩血案的?”
文武百官中不乏嗅觉锐之人,他们察觉到今日朝会必有血光之灾,机灵告病不去,然而摄政王直接派人挨家挨敲门,但凡病得只要有一气在,爬也得爬去上朝。
隔着帘,只见车里面睡着那名小郎君,旁边坐着的赫然是那日雨中与陆延谈话的老爷,他替对方掖了掖被,言语间显然是习惯了生杀予夺:
这十几日来阴雨连绵,他们收拾行准备启程的时候,又是一场淅淅沥沥的雨,只是陆无恙并未开挽留,他们也并未停脚步,如何来的便如何走,一群人护着两架车。
这可好,不是大官小官,清官昏官,直臣奸臣,诤臣忠臣,都只得老老实实披上官服朝觐见,连年过八旬的一代大儒、曾教化过北殊三代帝王的太师颜柳都罕见山,命家中老仆驱赶车颤颤巍巍来上朝了,怀里还抱着个布条包裹的东西,细细长长,不知是什么。
那群黑衣护卫策离去,腰间刀光熠熠,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,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雨幕之之中。
那一夜,汝州悄无声息消失了一个小镇。
不敢,陆无恙却以一人之力替他续命十载,谁敢说他医术不?
陆延正在寝殿更衣,他张开双臂,任由哑穿龙袍,闭目听着外间嘈杂的雨声,思绪一瞬间被拉得很远,淡淡开:
那一夜,至微山庄被浇满火油,燃起熊熊大火,好比人间炼狱。
陆无恙只淡淡:“天黑路,诸位早些启程吧。”
护卫正准备带人折返,却听那名老爷淡淡:“陆家那位少年郎君倒是聪慧,一起带回神京吧,我不希望汝州还有认识他的人。”
等到离了那小镇三十里,一名黑衣护卫策走到其中一辆车前,俯低声问:“陛,是不是……”
他抬手比了个抹脖的动作。
尹老爷尴尬笑笑:“叨扰了。”
大朝会那日,恰是一个阴雨天。
“既不能为我所用,便只能为我所杀。”
尹老爷长施一礼:“陆神医何此言,这是您应得的,还望切勿推辞,在有一不之请,汝州地偏路远,不比神京繁华,若神医愿携家眷京,官厚禄享之不尽……”
张谏议就是这么说的,最后被摄政王放狼狗撵了半条街,差没把命咬来,爬得比穿山甲还快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