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毁了容,自然是不喜旁人盯着看的。
外间为了搜寻细作一片兵荒乱,陆延却与应无咎在殿静坐,那些喧嚣的声音遥遥隔开,似一场离乱的梦境:
应无咎冷冷勾唇,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了他,讥讽问:“本尊这柄剑好看,人却不好看,是也不是?”
“你认本尊了。”
陆延静默垂眸,睫阴影密,在幽微的烛火旁好似玉铸的人一般,他上无一不完,无一有瑕疵,与应无咎这个千疮百孔的人是截然不同的:
应无咎忽然扭,语气低沉,似有不悦:“你看什么?”
话音刚落,便是满殿寂静,周遭的温度顿时降了不止一星半。
陆延应了一声,在桌侧的位置盘膝而坐,他不经意看了应无咎一,恰好对着那人琉璃面的右脸,似雾中观花,另有一种清透华丽之,红衣冶艳,让人目眩。
“属只是觉得……尊主膝上这柄白骨剑很好看。”
那伤疤确实不太好看,不过盯久了好像也还行?
陆延对上应无咎那双暗沉中透着漆黑的眸,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句话落在对方耳朵里兴许不像夸赞,更像嘲笑,大脑飞速思考着该怎么解释:
陆延难免有些讶异,应无咎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杀人不眨的大,对一个仆竟也有这么好心吗?虽然陆延觉得自己有没有修炼之术都不影响,但多学一门手艺总是没坏的,更重要的是不能拂了应无咎的面,真心实意:
“属谢尊主赏识!”
“尊主受血剔骨之痛,又经业火焚烧之苦,已成璞玉,心如钢,如何胜不得外间那些沽名钓誉的人?”
“人如玉,琢而得之,亦如钢,真火炼之。”
应无咎的语气缓和了几分:“坐吧,随本尊一起等着,只怕今夜不得安宁。”
他不赞容貌,只夸,明明是阿谀奉承的话,却听了几分真心。
“说来不怕尊主怪罪,属觉得您心韧,远胜世人许多。”
应无咎的语气喜怒难辨:“为何?”
是的,确实认来了,毕竟除了七百年前被仙门百家镇压的域尊主扶光,他想不第二个理由来解释应无咎为什么会被业火缠。
陆延一时看了神,意识:“看尊主好看。”
好险,找补回来了。
说可谓天大的喜事,要知就算应无咎临幸他们,这辈也不过当个被采补的金丝雀,但如果能够修炼那就是半只脚踏仙门了,真真正正的得升天。
他这句话暴了许多东西,引得应无咎似针尖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刺了过来,仿佛要穿人心,语气危险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