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空无凭。
艾薇有些说不的沮丧。
年少时,她也为自己的基因评级和难民份而焦虑过,但这一刻,那些曾困扰过她的份,如今也成了奢求。
,,送检,化验,结果。
她沉默半晌,问:“如果我真是非人类,你打算怎么?”
视线在艾薇手上停滞许久。
――如果我不是我,那我会是谁?
艾薇问:“为什么你总是提他?”
再端正严肃的军装也遮挡不住那扭曲的疤。
意外地降临在荒废区的酸雨,刚好落在难民聚集的地方;那个时候的很多区都台了关于安置难民的人文关怀政策,实质上,在每一个区中,这些逃难来的人民都是不安全因素……
艾薇猛然意识到,其实她完全不了解洛林。
“我不知该称赞你聪明,还是夸你心大,”洛林说,“现在的你竟然还有心讨论酸雨,接来想聊什么?臭氧层空?还是飓风?”
艾薇难得有了来回:“截止到目前为止,已经至少三次。”
但他迟迟没有行一步。
他本不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这些无关紧要的位上。
艾薇打了个寒噤。
艾薇紧紧抿着唇,无意间侧脸,一愣。
洛林微微俯,微卷黑发,那双黑的睛注视着她茫然的脸。
“你当时也在荒废区?”艾薇说,“茨里用很难听的字骂你――”
洛林拿着玻璃试,角度和灯光让那冰冷试侧面折凉凉光芒,落艾薇底,微微有些刺痛。她眯了眯,已经坦然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完整的取样程。
洛林在说谎。
“你看起来很容易被年长者欺骗,”他说,“如果今天和你说这些话的人是郁墨,你也会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。”
一定是哪里搞错了,她想,或许是比对的dna样本被不小心污染了。
好像腔中有一气正缓慢地离开她的,如果今天洛林揭开这个浴巾,那些建立于师生关系上的信任,似乎会立刻土崩瓦解、烟消云散。
说到这里,她愣了一。
此刻他离她很近,那双像被腐蚀过的手展在她面前。
――所谓的童年经历、创伤未必是真的……洛林虽然很厉害,但他毕竟不是心理医生,推断不一定准。
“近二十年,有记载的,只有我五岁时候的那次酸雨,”前途不明,艾薇快速地问,“那时候的你应该只有十四岁;而且酸雨的范围是靠近第一区的荒废区,小范围的局……”
洛林不知何时已经摘黑手套。
“你上有被酸雨腐蚀的疤痕,”艾薇说,“但十四岁的你不可能通过任何合法途径去荒废区,而且那一片,当时都是难民――”
在这时,艾薇终于确认,那块手背疤痕就是酸雨的痕迹,完全不是什么化学实验。
“我用过更难听的字骂他,”洛林说,“与其在这里替我打抱不平,不如用你的小脑袋努力想想――或许能想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”
洛林没有动,他很镇定;深黑军装妥帖地裹着严峻的躯,属于军队上将的制服有着无可比拟的压迫,她清晰地知到这种无可比拟的压力。
放空视线,盯着看空气,艾薇在努力说服自己,毫无疑问,她一定是人类。
艾薇从洛林脸上看到一种奇怪的神,看起来就像会永远地沉默去。
艾薇清楚地看到那整块的疤痕,狰狞,特有的腐蚀伤害。与之相反的,则是洛林的装束,黑整洁的军装端正,衬衫领妥帖锋利。
洛林说:“倘若你不理解‘总’的义,可以去图书馆借阅字典查一查。”
贫民窟的孩,名字,他对黑暗区的熟悉,酸雨侵蚀的疤痕,荒废区……
她只了解浅浅的、作为老师、合约丈夫的那个表层,深层的洛林是什么模样,他的真实格、想法……她都无从知晓。
等觉察到异样时,沉重随之坠地。
自己区域的难民,自然是越少越好。
备着烈腐蚀的酸雨和硫酸留的伤疤的确很像,硫酸的疤痕创面界限明显,多有凹陷,而酸雨留的更皱皱巴巴,泛一层不正常的白。
那张英俊的脸像冰封区,黑的睛是置烈焰的宝石,浮一层薄薄的冰。
被很多人评价过“迟钝”“慢一拍”的艾薇,在这个时刻有了些锐的、恍惚的觉――
这是笃定的语气。
这会严重分心。
艾薇紧紧攥住的拳,手背绷起血,昭示此刻的用力,这双手决算不上柔弱,艾薇很健康,每次成绩都能拿到第一――如老师的评语所言,唯一能称之为缺的就是冲动;手指侧有很多茧,化能,锻炼手,因为和基因测评被拒之门外的那些时间,她没有停止过努力。
她决定主动把浴巾打开,洛林却抬手,住她的手,将浴巾边缘压紧。
艾薇闭上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