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现在只有温顺的服从，敬畏。

        洛林：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洛林问：“你现在只会说’谢谢’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之前每句都要气得他吐血的话，每次激动的绪，每次“幼稚”的语言和举动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没有被消除，现在的艾薇，一定会用那双圆圆的睛怒视他，大声质问他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洛林，”辛蓝说，“人类的生命不应该只有责任，有些不属于你承担的东西，你已经背负了很久……其实，偶尔可以放，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样说着，艾薇刚准备卷自己的衣服走人，听到洛林那毫无波澜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是吗？”艾薇满怀歉意地说，“可是，如果有第二次婚姻的话，我应该会选择志同合、互相喜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辛蓝都不敢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多余房间了，”洛林说，“只有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猜测洛林应该是刚从疗养室或者哪里来，没有穿深军装，而是一个白的长风衣，这样纯净的颜映衬着他的肤更白皙了，脸颊上那伤仍然贴着遮挡和修复用的肤贴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也是的一种。

        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的，”艾薇低，“嗯……主要是，我现在不知说什么……行聊天比较尴尬……”

接明示，“或许第二次会有所不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坐着轮椅的辛蓝追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志同合、互相喜。

        洛林沉默地拄着拐杖。

        洛林心里却不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薇说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洛林转过，听到后艾薇如释重负地松了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嘴、半开玩笑的话――

        艾薇被突然说话的洛林吓到了――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她清楚地记得二人过往所有事，但遗忘掉了那些事带来的所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第一次作艾后，清晨吃早餐，艾薇就用人工智能来开玩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声气音让洛林走的每一步都不适，就像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鱼，或者什么烂掉的土豆；他想不更多形容词了，只受到腔中缓缓上移的压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她不知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薇说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定会使用这种敬称和他不服输地辩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低着，不肯给他看那双睛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生疏的态度让洛林的心脏被黄蜂尾针狠狠刺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犹豫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俩词得多么狠狠地扎洛林的心脏。他看到洛林没有一笑容，像是在北极泡了三天冰的北极熊。

        洛林说：“你存了我的联系方式，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真希望艾薇能够狠狠地和他吵一架，无论什么都好，也胜过现在的默然无语。

        难以言喻的在心脏缓缓淌，洛林看到艾薇那半标准无比的军姿，看到她紧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洛林警告了她，严厉地要她不要说这种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洛林没有说话，片刻后，他问：“罗林和辛蓝的尸已经送回去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洛林一直要求所有人对他保持尊敬，也曾经要求艾薇对他敬畏、服从、听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是在和你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辛蓝咳了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薇说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从客观层面上来看，洛林就是一个严格、苛刻的老师兼前夫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被“消除了意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行聊天比较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艾薇没敢说可是。

        隔着门，因为被机人吞噬掉、还在病中、对洛林气味也不那么的艾薇，对此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她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我分明看到还有很多很多空房间，您是不是故意的、就是想要我住在这里？大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准无误的小刀，biubiubiu地在傲慢之人的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时刻的她已经开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洛林说：“有需要找辛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不驯、反抗、不听话、鲜明的冲动和鲁莽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：“你终于发现不张的坏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洛林问：“还有其他需要吗？现在可以说，我帮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他，在的每一刻，都会让艾薇神经紧绷。

        辛蓝只能睁睁地看着艾薇继续说去：“对不起呀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……很抱歉，我会立刻收拾东西换一个房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辛蓝余光瞥见门的洛林，他衣着净，拄着拐杖，静静地站在那里，不再利用瞳遮挡的那只异瞳像阴天时的郁翡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