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中寺庙收留,养好了病,重整兵挥军横扫江北,继而一路北上一统中原,先帝登基后,回庙里给菩萨重塑金,修缮庙宇,奉上香火,并将这间小庙立为皇寺,仅供清修祈福,不纳凡客,想当初,朝中每年都有重臣替先帝去寺里扫尘念经,很是虔诚,近几年却不怎么来了,如今寺中方丈法号然彻,据说当年是给先帝端过斋饭送过汤药的小沙弥,本王是没见过。”
半天的路程走了足足一天,别说是力稍逊的白知饮,就连李庭霄都到有些力竭,他还了礼,又寒暄几句,就跟随然彻了寺。
李庭霄挑着眉接过:“真看不,白将军还在乎我一个湘国王侯的仪态。”
细雨蒙蒙,面目慈祥的老僧庄重地批着袈裟,领着一众僧人在门外迎接,以为钦差莅临必然隆重,结果来的就只有两人,且形状狼狈不堪。
“闲时不烧香,急时抱佛脚。”李庭霄哼笑着抹了把脸上的雨,“然彻的师父乃得僧,不但有悲天悯人之心,举手投足还自有一派佛家庄严,据说然彻方丈却比师父差得远了,用陛的话说,此人担不起普度众生保守太平的重任,可能也正因如此,近些年才疏远了。”
然彻方丈从晨钟响时便在等,直到傍晚才见到山路上彳亍而来的人影,二十几年没有皇亲寺祭拜了,仓促间竟有种虚幻。
活生生一只落汤鸡。
林中泥泞湿,两人便沿山路缓行,尽了斗笠,发间不断淌的雨还是直往睛里钻,湿衣箍在上连步都迈不开,很难受。
李庭霄一指:“快到了。”
白知饮掏湿透的帕,用力拧分,递给他:“殿,待会儿要见方丈,不好失了皇家仪态。”
李庭霄囫囵抹了把脸,把帕丢还给他:“都这德行了,就别仪态不仪态了。”
行至半山,隐约能闻到林间弥漫着淡淡香火味,仰便看到半边灰古刹,翅角坠着的铜铎随风摇晃,在沙沙雨中发阵阵清脆的响。
白知饮嘴角浮上笑:“殿不是逢人便说我了煜王府便是湘国人么?怎么这会儿不认了?”
白知饮扯了扯的衣裳:“陛特意旨令殿去祭拜,还是很重视皇寺吧?”
然彻稍显失落,猜二人中着轻甲宝冠的那位就是煜王,于是上前见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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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抬,又落了满脸的雨,便胡乱用手抹了一把。
白知饮终忍不住笑了声。
不知不觉间,瓢泼大雨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白知饮莫名觉得那方丈可怜,像极了一代不如一代的潘皋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