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庭霄轻哼一声,也没抬地捧着一杯凉白开喝,白知饮见董戈尬在原地,悄悄摆手让他走,然后过去关上门,轻轻舒一气。
李庭霄搞不明白他在犯什么犟,在他时,轻轻把他落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,顺手碰了碰他的额带:“这阵总淋雨, 额上的伤不打开看看?”
白知饮盯着他的侧脸,渐渐神游太虚。
李庭霄笑了:“说你看本王了?”
李庭霄目光掠过被松烟墨锭衬得皓白的手腕,神秘一笑。
纱灯的朦胧光晕,线条分明如刀削的一张脸竟然意外显柔和,相较于平日里的犀利势,还是更看他随和的模样。
他忘了“不要眨”, 只觉得睛睁久了又酸又胀, 止不住快要泪,赶忙了。
匆匆吃完,白知饮把碗盘端去给恭候的府衙杂役,回来时,看到煜王正扣上纱灯罩,一本册和文房四宝已在案上搁好。
灯影渐渐倾斜, 火“啪”地炸开,平时在意不到的细微声响这会儿却像是平地惊雷,把白知饮吓到了。
一天没开,憋的难受。
“不, 不用!”白知饮双手护, 生怕他一时兴起开扯似的。
他虎着脸厉声问:“看什么呢?说清楚!”
李庭霄勾了勾唇。
第023章
他抿住唇,告诉自己不要怯,然后鼓足勇气跟他对视,眨都不肯眨,一时间,彼此被照亮的瞳中就只有对方的影。
白知饮过去一看,封上写着“若阳府志”。
呼,也不那么自在了。
白知饮一愣,忙低刮砚台边沿的墨掩饰:“没有,谁看你了!”
白知饮张了张嘴,底划过一抹心虚。
白知饮心打了个突:“没……”
李庭霄刚要搁笔,白知饮却先放墨锭起,不料被他一把拉了回去。
咐,官就去督运石方了!”
见他提笔,他便主动跪坐在他侧,挽袖磨墨:“殿要了解此地风土人?”
李庭霄确实想过去扯,看他这样戒备又把手放了, 问:“万一烂了呢?”
待狼毫饱了墨,便在府志上写写画画,白知饮歪着脑袋看,才看他不是要了解风土人,而是各县地貌,且,在清默县那一篇停得格外久,描画得格外仔细。
李庭霄余光瞥到了,抬看过去,剑眉微微上扬:“看什么?”
不知不觉间,睛竟直了。
那由于宁静而没有丝毫起伏的脸,那沉浸在书间的专注目光,那握住笔杆的修长指节,那投在地上颀长的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