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庭霄猜得不错,白知饮刻意躲他,躲到队尾跟老艾一同押粮车,时不时从大布袋里偷一把百姓送的山果来嚼,然后相视而笑。
煜王一声令,亲卫营山呼海啸般应声听命,大军开。
许是那天在青楼玩笑开大了,这几日白知饮一直躲着他,哪怕他令他留在边伺候,他也是沉默寡言,要么要么摇,像是个真正的哑巴。
“殿,可陛那边……”刁疆有些担忧。
“四看看,回天都后让陛再拨粮款。”李庭霄瞅准一坡,“我带人去看看,你们在此等候。”
李庭霄走在队首,左右不见那人,心郁郁。
缓缓解额带,一将镜中人从打量到脚,镜中人也在打量他,满面不屑。
他燃起床的蜡烛,拢着火放到镜边,火光忽明忽暗,镜里的人影也随之变化,诡异莫名。
一切事务置停当,六月初七,钦差南足两月,今日回朝。
三日前湘帝密旨到的若阳府,令钦差还朝交差,所以才走得这般匆忙。
对视半晌,白知饮自嘲一笑。
李庭霄喝了,举目环视周围:“闲州府这一带受灾也颇重,倒是本王疏忽了,该去会会闲州府尹。”
跟老艾这些人在一起,反倒比在李庭霄边自在,也不用时时刻刻当只刺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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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阳驿馆跟所有官驿一样,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,铜镜和铜盆一样,是每间房必备之,只是白知饮不用,是以从未在意。
来时寒雨萧瑟,归时却是满树繁花。
刁疆宽:“殿仁至义尽了。”
屋里冷冷清清,他叹了气,连烛火都懒得,就向间床铺摸去。
四千亲卫营若阳城外列队,齐整待发,百姓在城外夹相送,虽资匮乏,还是提了各式各样的,供他们在路上用,但无一例外被谢绝了。
刚过屏风,余光瞥见右边光芒一闪,他汗一炸,猝然转,却发现是面铜镜。
,已经熄灯睡了,他放轻脚步转回了偏房,背靠着房门,盯着脚尖发了半天怔。
李庭霄:“知。”
随手了两人,一同向坡奔去。
猜他这会儿八成又躲人群里去了,想让刁疆唤他过来,又一想,求忒没意思,于是作罢。
经过几个泡过的荒村,辽阔平原地带,一气行数十里,大军暂歇。
李庭霄不耐烦寒暄,只简单交代黄孝昀几句“继续追缉寇”,便策冲到队前。
刁疆递上:“殿,喝,歇歇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