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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初七,七夕,宜远行。
卯时,城门封锁,出入城的百姓静静等在道路两侧,丝毫不敢怨言。
吉时一到,皇城内乐声袅袅,宫门向左右大开,喜鹊被惊飞枝头,一路金红仪仗簇拥着鸾驾,沿白虎大街开往西城门。
到城外稍停,仪仗队有序撤下,早已守候在城外的亲卫营立刻迎上,鸾驾前后各留一千黑甲军拱卫,声势浩大地往西南旷野开去。
李庭霄并未刻意过去跟栗娘娘打招呼,而是提马领在队伍最前方,目光凌厉深沉,一路向前,亲卫营军纪严明,除了震彻苍穹的隆隆蹄声,无人交谈。
栗娘娘此番共带了十辆车,除她本人坐的那辆鎏金顶子的大车,还有随行宫女太监和太医坐的三辆,其余六辆塞的都是娘娘的日常应用之物和给西江王带的礼物。
既是孕妇所乘,那辆车内部极为宽敞,能躺能坐,布置得十分舒适,只要不是太难行的路,都察觉不出路面颠簸。
时近正午,垂满流苏的车帘拢起一边,缝隙间露出小半张略带憔悴的脸,那道娥眉微微上挑,给主人的性子描上了几分爽利。
明亮的杏眼穿过层层叠叠的甲胄,一眼便看到了队首的那抹鲜艳大红色。
那人身材挺拔,侧脸如刀削般俊朗,宽肩窄腰外,大红斗篷随风鼓荡,仿佛坠入黑潮中的一团烈火,正是她的小叔,煜王。
在他身侧紧紧跟着一名侍卫,身上套着轻便的褐色藤甲,脊梁同他一样挺的笔直,背上斜挂箭壶,黑发束成马尾,样式简单的团领衫衬得脖颈修长,气质卓绝。
栗墨兰的目光柔了几分,凝视片刻方才收手,“啪嗒”,流苏轻响,帘子落了回去。
紧接着,小宫女的头从车窗探出,对赶车的亲卫喊了声:“这位卫士,娘娘乏了,能否跟煜王殿下禀告一声,停车歇息片刻?”
与寻常马车不同,给娘娘赶车的有两人,其中一人跳下车奔去前方报讯,很快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刺入静谧原野,队伍缓缓停下。
李庭霄警惕地望了一遍周围,又回头看了眼金顶马车,见车帘随风轻晃,娘娘尚未下车,便解下羊皮水囊解渴。
侧目瞧见白知饮在身上摸来摸去,问:“找什么呢?”
白知饮不摸了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。
见他挂水囊的位置是空的,李庭霄便将自己的递给他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过。
炎热天气行军,不及时补水怕是要渴死在路上,与其用别人的水囊,还不如用煜王的,毕竟,亲也亲过了,咳咳!
在亲卫甲乙丙丁的暧昧注视下,他险些呛到,浅浅喝了一口就把水囊丢还给李庭霄,转头时,面上浮现一缕薄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