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礽再见曹寅之时,他骨瘦伶仃,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,竟是生出了华发,再看不出当年那美貌无双的机灵侍卫的模样。
曹寅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,眼中没有半点神采,仿佛行尸走rou一般。
胤礽不知该对他说什么,曹家祸首的确该偿命,但让曹寅去做,未免太过残忍了。
最终,曾经亲密的主仆二人什么话都没说,望着曹寅佝偻的背影,胤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“他并不无辜,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他。”
纳兰性德如今说话愈发像明珠那般犀利了,“这些年皇上早就提点过他多次,让他管一管家里,但他却全然不在意,觉得以曹家跟皇上的旧情,绝不会出事,如今只怕悔之晚矣。”
“那你呢?”
胤礽回头问他,“你想好了要去江宁?”
曹家出事,江宁织造自是要再择新人,胤礽本以为会从内务府包衣里再选出一个新家族来,却不想纳兰性德竟然想接下此任。
这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,似乎不该跟铜臭打交道。
更何况一旦接下织造之任,那他便算是失了前程,在不可能为封疆大吏,主政一方了。
“奴才想好了。”
纳兰性德温柔的笑着,一如当年,“奴才如今深知纺织改革之艰难,若没人肯专于此道,那只怕会一拖再拖,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您造福于民的理想。所以奴才愿意以一己之身为您手中利剑,定要让纺纱厂开遍天下,绝不会让您的心血付诸东流!”
他不图织造之财,只为成就纺织业的改革,让这项仁政能真正造福天下。
他当年承诺过,要一生做胤礽的剑盾,或许他之前因为懦弱曾迷茫过,但如今,是该他履行诺言之时了。
此去江宁,或许他将面对的是明枪暗箭,重重阻挠,但他便是拼尽一腔热血,也绝不会退缩。
他的太子,有志于天下万民,太子不退,他亦绝不会退!
……
于大清而言,康熙三十年是极其动荡的一年。
原本以为西北已定,大清该是国泰民安风平浪静,然而康熙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,一改之前仁和之政,接连惩处了数位重臣,其中不乏有跟随他多年的亲近之人,甚至是皇亲国戚。
就比如索额图和佟国维。
前者是太子的拥趸,而后者是皇贵妃的亲阿玛。
罪名都一样,结党营私。
一时间朝野之中议论纷纷,没有人看得懂康熙的真正意图。
若说处置索额图是挟制太子,那将佟国维赶出京城又是为了什么?
这说好了的立后,还立不立了?
也因此,往承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