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岸边的垂柳在河面投射斑驳光影,仿佛洒落万千碎金,随着风的爱抚在水面跳跃闪耀。
前半段的安静祥和在小船驶入变窄的河道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河水流速变快,奔涌不息如脱缰的野马,激烈的拍打两岸,白沫飞溅,水声震耳,强烈的摇晃感给人一种随时可能被甩入水中的错觉。
坐在船头的阿昆倏地大喊一句,路权沉声提醒沉漫,“抓紧。”
沉漫能感受到河水疾驰的流速,一手死死抠住船帮,另一手抓紧男人的手,内心再害怕,面上依然镇定。
湍急的水流载着小船笔直飘向河中央的巨大漩涡,小船跟随漩涡旋转数圈,世界天旋地转。
她全身僵硬不能动,仿佛一松手便能触碰到死神。
阿昆的确经验丰富,船只加到最大马力,找准时机一举冲出漩涡,缓缓驶入安全水域。
他长长松了一口气,回头看向面不改色的沉漫,不禁佩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强大的女人。
“嫂子是真厉害,换作其他爷们都得叫唤两声。”
沉漫问路权,“他说什么?”
“夸你临危不乱。”
劫后余生的沉漫忍不住装起来,“我以前走过比这更恐怖的急流,小儿科罢了。”
他没有拆穿女人伪装的淡定,默默收回差点被她掐紫的手。
她平视前方,语气认真,“不要小看任何女人。”
“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。”
“那也不是因为你眼光多好,而是我本来就很优秀。”
路权点头,不予置否。
他也认可这句话。
*
小船平静地行驶了一段路,稳稳停靠在岸边。
这里应该是最适合进山的入口,两棵参天大树紧密相连,寄生植物爬满树干,形成一个天然的拱门。
雨后堆积的水珠从高处洒落,沿着密密层层的植被不断坠落,温柔地打在人的身上,像是下了一场太阳雨。
路权背着硕大的旅行包下船,沉漫紧跟其后,扶正歪斜的草帽,拿起相机替阿昆拍了一张照片。
两人并肩站在一起,看着小船越走越远,直到完全消失。
路权突然问了一句,“你害怕吗?”
害怕进入一个未知的领域,害怕接受未知的挑战,害怕稍有不慎便会在此结束生命。
她没吱声,大步流星朝前走。
大雨过后,空气里弥散着湿润的泥土芬芳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净化心灵。
厚厚的苔藓和落叶铺设一张独家定制的森林地毯,脚踩在湿润而柔软的地面,伴随着树枝的断裂声,丛林里动听的鸟鸣全数汇聚在一起,演奏独属于热带风情的优美乐章。
她被宽大翠绿的叶片团团包裹,回身看他,肌肤透白如雪,红发鲜艳热烈,像极了破土而出的森林女妖。
“用我们中国宝宝的话说,来都来了,这一趟,不走也得走。”
*
雨季的热带雨林整日湿雾蒙蒙,茂密的植被上落满晶莹透亮的水珠,随着两人行径的方向飞溅半空,没多会儿,身上的衣物已被?湿大半。
路权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,女人慢悠悠跟在后头,按快门的动作几乎没停过,生怕错过每一个珍贵的画面。
两人前后穿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,偶尔会被横亘在小径上的藤蔓和荆棘阻挡去路,路权手起刀落,利索劈开一条相对通畅的阳光小道。
他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,沉漫紧跟其后,有良好健身习惯的她体能远高于普通人,可以游刃有余地跟上他的节奏。
不知走了多久,也不知走了多远,沉漫隐隐约约听见水流声,直到路权用手拨开层层迭迭的叶片,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映入眼帘。
溪水穿梭在光滑的石缝之间,潺潺流水声温柔地敲击耳膜,犹如大自然的低语,连带着空气也清爽不少。
赶在日落前,他们顺利到达今天的目的地,男人的速度rou眼可见地慢下来。
狭长的小溪蜿蜒曲折,似一条缓慢游行的水蛇,一眼瞧不见尽头。
沉漫沿着溪边缓慢前进,瞥见欢快摇摆的小鱼,她笑着问路权,“你抓鱼的技术怎么样?”
路权反问:“你想吃鱼?”
“我只是好奇野生鱼是什么滋味。”
她停顿两秒,有意激他:“随口说说,抓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