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若风的心被提了起来,他缓了缓,不知该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问,可方宥丞既然主动提起,那想来应该是能问的。“什么事?”
“再呆多几天。”方宥丞并不在意其他人,他面向柏若风,“我改主意了,不必回,你在这里便答应我一件事吧。”
柏若风不解其意,转看向方宥丞,询问着:“阿丞?”
“不会不会,怎么会呢。我俩一直是兄友妹恭的。”柏月盈摆了摆手,“二哥打算去京城吗?”
“你在我这啊,”柏月盈叉腰,毫不给面,“和七老八十的没区别。”
故乡啊。柏若风抿了抿唇,他无知无觉紧了手中杯盏,有些恍然。
柏云起嗤笑一声,“谁要你个小姑娘照顾,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没手没脚的。”
绝不会让自己吃亏。境不同,他没必要替什么都有的人考虑太多。
他话说到这,方宥丞忽然紧了他的手。
柏云起接着刚刚的话,了选择,“真假不论,既然来了,我便暂时留在这里,好好看看所谓的‘故乡’。”
“嗯。”柏若风琢磨着怀里那张圣旨,“我与护国寺的明空大师还有些事未理,不日就启程……”
她垂眸看着柏云起,中有刹那的忧虑,但再抬时,她笑得开朗且定,拍着脯:“以前都是你们照顾我,现在我长大了,肯定能照顾好大哥的。”
这个世界很好,可终归,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些造就他这个人的事了啊。
或许,有些人无论走了多远,在再好的地方呆了多久,最后都有一个想要回去的故乡。
柏若风回过神,花了几秒理解方宥丞的意思――在说杯。他怅然若失地松开了着杯盏的手掌,看向柏月盈,温声询问:“小妹怎么打算?”
“要碎了。”方宥丞住他的手背,一句话斩断了柏若风紊乱的思绪。
但如果那个故乡完全不存在呢?柏若风陷缠绕了他二十四年的恐慌和虚无中。
就像落叶归。人总是会对自己生和成长时那些被的时光格外深刻,长大后走过的漫漫长路皆是征途,唯有作为起的故乡是归宿。
哪怕时光匆匆,是人非,人再回不去记忆里的故乡,但光是知故乡在世界上存在着,光是知它还在那里,随时都能回去,就会觉到发自灵魂的安心。
二哥脸好像不太好。柏月盈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圆,“我知二哥你有事要忙,我就在北疆陪着大哥好了。”
“那你们要好好相。”柏若风的视线在两人间徘徊,不放心,“小妹,别把大哥欺负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