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先去歇着吧,吃了饭睡一觉。”纪明遥说,“等吩咐再来。”
产婆仆妇们来来往往替纪明达拭,更换被褥。温夫人不外孙,只欣喜摸着女儿的脸,一声又一声说:“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
不徐婉如何勾缠,明远能守住就好。
纪明遥不要她送,自己走大堂。
雨声不停,人声间杂。灯火煌煌,雷电暴烈。
这是只有活着,才能看到的人间景象。
纪明遥饮尽了姜茶。
“除我之外,都跟二爷去了!”观言忙,“二爷把我留给使唤!”
温夫人听见徐婉想留陪伴,被明远两句话劝了回去。
温夫人一直守到女儿睡。
她索起。
纪明达虽早发动了近一个月,却幸而胎位还算正。她又素昔健,孕中保养得宜,力充足,生了整整一天一夜,在四月二十五日亥初三刻,平安生一个男孩。
这是她的孩。哪怕有温从阳一半的血,也必会继承她的一切,不会辜负了她!
现在叫观言去赶上崔珏,太危险了。不可。
纪明遥床,坐在窗边。
“我回去了,你忙吧。”她放茶杯,“有事只让人找我。”
天已四更。安国公得知“母平安”,便已回房安眠。徐老夫人看过孙女和重外孙,也已回安庆堂歇息。
“必不会与淑人客气!”姜孺人忙。
“可我宁愿没有这场雨。”姜孺人叹。
“是。”纪明远先恭声应,又问,“大一切都好吗?”
走向儿,她欣说:“你也快去睡吧。虽不能门,明日也别起得太晚,懈怠了功课。”
回到家,观言已在门前等了她一会。
“我知了。”纪明遥只问,“都有谁跟去?”
这是她怀胎九月生的孩,是她的亲骨。
她能到。
只有纪明远还等在廊。
从今往后,他们母,就是彼此的依靠了。
纪明遥抿唇,了。
“那真是我之幸。”姜孺人也笑,“我见了淑人,知中泽还有淑人和崔大人,心里也安静不少。”
睁,窗外依旧昏暗无光,只有雨激在天地。
用上了参,没用上产钳。
……
“幸好前几日趁天晴,抢收了小麦,不然真是要颗粒无收了。”她仍握住茶杯,“现在应没有百姓再怪你――”
“是!”观言低领命。
纪明达看着孩笑。
伴着雷雨的轰鸣,她拿起中泽县志,继续翻阅。
纪明遥重新睡,睡得不算安稳。几次惊醒,都觉心悸。
京城却已雨势渐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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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重五斤八两、全须全尾、哭声洪亮。1
“二爷叫我告诉,他要赶去广阳,可能过几日才回,请不要挂念,安心在家!”他赶着回话。
徐婉不在。
“多谢你。”纪明遥笑,“我心里本静不,看见你,就松快了。”
她会好好养这个孩长大、成材。温家败落了也不要紧。安国公府还在。只要这个孩自己愿意上、息,她会想尽一切办法,帮他达成志向,重振家族、光耀门楣、功成名就。
明达没事,真是太好了!
她有孩了。
杯姜茶递上:“雨急风寒,淑人小心着凉。”
在这样的天气里赶往一百一十里外的广阳,是否会遇到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