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意识前，她听见温从阳不耐而随意的声音：“快去请个大夫，好生诊治，别吓着了太太……和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一手拍向枕：“我让开位置，不正是成全了温从阳，让他能再娶一房正妻，夺去孩的名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先施针，又留一副药方，让方先吃三日，不见效再换方。又说，吃药调养还在其次，最要紧的是静心安养，不能再大喜大悲，否则，吃多少药去，也是白填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气坏了自己，岂不只叫温从阳和李如蕙兴。

        若还在安国府，又哪里愁请不来好太医？

        原来在理国公府服侍的人，有一半都不见了，说是叫太太放走了几个，卖了几个，还有打发去庄上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说不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她和崔珏着婚服，在回廊对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和离之后又怎么样？”纪明达反问，“我是带着孩再嫁，还是真把孩留在这，留给温从阳和李如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可这些场景只如清风一般，从她前划过，并不停留。

        孩一切安好，睡得正香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嬷嬷慌了神，忙说：“是我一时糊涂了，没想周全！快别我的胡话了――吃药吧？最要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日，就且过着看！

        她到底让所有人去，独自劝说：“可就一辈‘温家大’，又有什么意思？我看这里，太太是不会再向着了，大爷又是那个样，在这是无依无靠，只能在这小院里守着哥儿。我从小儿看了十九年，便不说拿大的话，只说好，就是我好，不好，我也不好，我便要问一句：为什么不脆和离，再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问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可院里人留人去，只是太太的主意，还是有李姨娘的意思？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缓缓抚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嬷嬷忙叫娘把哥儿抱来给她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爷又撂话就回书房去了，连陪大夫给诊治都不肯！

        孩还小。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亲了亲儿绵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嬷嬷看向前院书房，又扫视的新院。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想，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我一日还是温从阳的原嫡妻，是这温宅的‘大’，”她深深呼，对乳母说，“这孩就一日是温家的长，谁也夺不去他的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是，最要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！”王嬷嬷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太当家，要怎么置人都应该，是小辈，应当听命。陪嫁来的二十来个人都还在，也够服侍。

        温从阳竟愿不要这个孩。但，无妨。孩是她的。她不会不要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嬷嬷不敢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看清，她想听见！

        还有纪明遥与温从阳在边关军帐，围炉夜话――温从阳凑近纪明遥，似乎是想亲近，却竟被纪明遥巧妙躲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看这房舍，就已经够委屈了！

        她第一句话就是找孩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嬷嬷守一时，又看一会哥儿，又亲自去茶炉上看药，把全院人都支使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她前又闪过很多陌生的场景。

气的，躺歇歇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更，纪明达转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就逃回家里，又岂非只让四妹妹、徐三妹妹和各家亲友看笑话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便是我带了孩回家，不再成婚，只守着他过，可他到底是温家的血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前一黑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气得面红涨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家没了爵位，大爷只是捐的千，也没实职，是不好再有个小症候就请太医来家了，这位已是现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嬷嬷忍泪送走大夫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夫诊断，纪明达是产后尚未恢复完全，便怒则气上，气恼过度，所以昏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