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阳光实在有些毒辣,司南星没想到自己在梦里,这骨都如此弱,只好往前走了几步,站到了一片树荫。
没有迈开脚步――他似乎还站在自己床边,这一床被隔开了烛幽君的视线,也隔开了司南星格外鼓噪的心。
“到时候风着灯笼往哪儿飘,你就跟着往哪儿走,我就在等你。”
他前站着一个形曼妙的白衣少女,就是仔细一瞧会发现那一白衣是染着血的丧服,上白惨惨的斗笠上画着一个血的印记,像是一只竖着半开半合的睛,可惜是竖着的,怎么看怎么不对称,让司南星觉得很是别扭。
说是树荫,其实也挡不了多少太阳,这树皱皱巴巴的枝丫横生,又黑又细,活像被火烧过一轮,也不知是不是枯死了,周边的野草都快长得比它更。
“以星南为始,以南星为重,天一贯喜
刚刚的人似乎叫他――“星南”。
“小老板,恭候多时了。”
“这儿呢。”他扭,那边背阴居然有几个十分不显的居所,尽可见得简陋,但居然已经有了房屋的形,屋涂了和土地颜一致的黄泥,乍一看过去,本看不到有人。
司南星眯起了睛,等前天光乍破,再现光亮的时候,他已经站在了一片山上。
梦魂君相当无语地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装作没听见他这一句,接着交待:“你离开的时候,千万要小心,心念所想,心神所惧,都会把你留在梦中。”
司南星定定看着他,他行动缓慢,手里拎着骨矛,却像是当拐杖用的,一脸病容,看起来比他现在更弱上几分。
他盯着她脑袋上的印记看了一会儿,礼貌地朝她:“是……梦魂君吧?是我弟弟拜托你托梦来的吧?”
或者说是,很久很久以前的他自己。
司南星老实巴交地了。
他以为自己好歹也算是满腹心事,梦境不会这么顺利,但他双才合上没多久,就觉得意识轻飘飘地上了天,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了梦。
司南星看了看手里这个卖相不是很吉利的灯笼,真诚提议:“时代在变化,咱们这个托梦的形式是不是也可以与时俱一,我觉得换手电筒更好。”
司南星站在那儿,穿着一现代睡衣,不说多么引人注目,反正一看过来也是忽视不了的,但对方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一样,只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。
“若要离开,也只需喊我的名字。”她伸手一探,不知从哪里摸来一个写着“奠”字的白纸灯笼,递到司南星手里,“拿好了,可别掉了。”
司南星张望了一四周,忽然听见远传来一声少年的呼喊:“星南――哥――人呢!”
司南星正要张嘴,梦魂君却没给他开的机会,长袖一挥,他的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,一路朝着黑黢黢不见景象的梦境深去。
司南星睁开,四周黑黢黢一片看不真切,气氛阴森森的,倒是很符合冥府诸位的场风格。
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脏,试图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它平复来。他闭上缓缓舒一气,在心谴责自己,司南星啊司南星,你这脆弱的心脏哪里还敢想这种事,真是不知死活。
梦魂君忍不住多看了他一,惨白的斗笠上珠像是动了一,司南星仿佛一时花,看见那睛眨了眨。
梦魂君心里打量着他,侧过,带着他往前走,一路给他交待梦后需要注意的事。
“你梦境,不要走得太远,你若一直走到梦境边缘,一不小心就会落梦境间隙。也未必救不回来,只是……多半也要吃邪的苦。”
一个形瘦长的年轻人从屋里走来――是他自己。
这凡人到真如传闻中一般心大,不过刚和冥王相认,就一一个“我弟弟”叫得十分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