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令安关了窗。
国公府里“留亭”,以前赵邺幼时来府上倒是来这儿过,陈元卿默不作声领了他来。
如果叫林氏晓得,只怕要将陈元卿骂死,明日就能穿着诰命服去太后中哭。
幼金看着陈令安眉心那红,竟不由自主地脸红了,愣愣地由她牵着手。
陈令安唇角笑:“我不愿意。”
陈元卿抿唇想了想。
赵邺怔了片刻又:“安娘,我今夜前来,只想问你,若我立你为后,你肯不肯嫁我。”
两人都是聪明的人,赵邺这话说得莫名,但陈元卿听懂了。
宝珍伺候陈令安梳洗完,陈令安帕掩着打了个哈欠,与幼金:“幼娘你回去歇着,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幼金闹不懂究竟什么况,不过还是听她的话回了箬山院。
他恭恭敬敬地行礼:“臣先告退。”
她摇:“赵叁,你明知我的答案。”
“如今虽除了服,但陵墓尚未修好,先皇灵柩当要再停五六月才能葬,我也算是有孝在。”赵邺看了他会儿忽。
陈元卿虽是清楚两人纠葛,但为帝王,深夜来到臣府中私见外眷已是极大不妥,若再些过分的事,丢的可是陈家的面。
陈令安看了他,知他还有话要说。
“安娘,你只要应声就好。”他。
比陈令安小了一轮,但陈令安站在她边,只着中衣,鬓发散着,竟半也没被比去。
闻言陈令安一愣,她手无意识在石桌上敲了几,方才:“赵叁,依你的,断然不该说这样的话来。孰轻孰重,你当比我分得清。”
“不是。”赵邺却。
清冷的月光落在他上,似笼了层薄薄的纱,这人如今大权在握,当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他站在那,轻唤了她声:“安娘。”
她与赵邺认识近叁十年,果真是不大一样了。他如今当了几天皇帝,掌握着生杀大权,这语气虽是温和,话里话外却透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帝王气。
他顺手掩了门,在她面前石桌坐。
她上回说,等你真能奈何得了我再来说旁的,这人不就来了。
她帕轻掸了掸裙上灰尘,又随手将帕扔在一旁,:“官家夜里来我陈家已是极不合规矩,难不成不是以权势压我们就范的?”
“你说。”他盯着她。
陈令安独自在亭二楼了会儿冷风,走过去将窗棂掩上,一低,就瞧见赵邺人站在窗看她。
赵邺指着那亭面的假山石笑:“陈二,你可还记得,我那会儿顽劣,差从上掉来,还是安娘从楼上窗棂爬来把我拉住的。”
那人带着满夜而来。
陈令安却突然起行了跪拜之礼,赵邺忙去将她扶起:“安娘你这是作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