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击黄髯一战,程嘉、陈午均立功劳。此三人者,或貌丑、或贫家、或不通经书,俱有短,而中尉独能用其才,如中尉者,可谓知人善用也,而观中尉之用人,亦可见其志存远,既存志,又立兵威,并擢贤才,此非肯居人者也。中尉今又募粮,大击山贼,待其功成之日,……,相君,赵郡之权,畅恐将尽於中尉府,而相君将只是备位而已了啊!”
尽不甘,既然说不动段聪,他一个小小的邯郸右尉就算再痛恨荀贞,却也是无计可施了。
坐在辎车里的他没有看到路边的周良,他端端正正地跪坐车室,正在回忆当日荀贞请到檄令离开相府后的景,他当时又一次劝说刘衡要提防荀贞侵夺相权。
到了魏氏家长魏松的家中,他开门见山,说:“为安赵郡计,相君事事依从中尉。中尉外虽儒谦,实刚,昔在颍阴西乡为有秩蔷夫时,便曾斩除乡中豪第三氏一族,颍川郡中颇有视其为酷吏者,今他击贼者,此又确是利郡利民之事,既然相君依从中尉,那么我家乃邯郸冠族,赵郡郡姓,在此事上就只能顺从,族父请尽早把应募的谷粮交去中尉府吧。”
“还能是为什么?今天又非是魏君的休沐之日,他不在相府里随侍相君,却去拜见他家的家长,除了是为了‘募粮’还能是为什么?”
只是,魏畅虽尽忠刘衡,刘衡却仍如上次一样没有听从他的谏言,不但没有听从,而且依旧赞颂荀贞的军功,说:“中尉来前,邯郸几失,中尉今至,贼不敢山。”反过来劝魏畅,“中尉击贼,是为了保赵境安定,卿赵人也,族姓为赵郡之望,何故数与中尉为难?”
魏畅弱,前阵沉绵病榻,病反复,时好时坏,直到近日才算大好了起来。他是相府功曹,相府里的大小檄令都避不开他,荀贞去请刘衡令募粮的当时,他就知了这件事,当时就想回族里去给族长些建议,只是当时太忙,没能空来,拖延到今日才能来。
他这随一句,正猜中了魏畅去拜见魏氏家长的原因。
魏畅无可奈何,只得罢了。
荀贞在刚,刘衡不会面反对他募粮,击贼又确是利郡利民的好事,募粮非是乱命,几个方面加在一块儿,魏家就算不乐意粮,也只能接受了。
魏畅不知荀贞评价他:虽然有智,但却不知荀贞之志。从荀贞的角度来看,魏畅担忧他会侵夺刘衡的相权很可笑,可是在魏畅看来,荀贞在郡中的声誉日隆,担忧他会侵夺相权却也是合合理。——只能说,魏畅与荀贞两人站的度不同,所以看到的东西不同。
——从此一事却可看两件事:其一,自然是荀贞在赵郡的名望越来越,其二,则是荀贞在人际交往方面的确有他的长,他对刘衡一直非常恭谨,时刻恪守中尉的本分,半也不逾权,兼之他荀氏的、儒雅的言谈举止,深得了刘衡之信赖。
一辆辎车从街上粼粼地行过,周良的一个从吏奇:“咦,这不是相府功曹魏君的车么?他这是要往哪里去?”
邯郸荣传募粮檄令的第三天,邯郸氏、魏氏先后如数纳上粮谷。
,我知他城府深沉,却未料到他的心思竟深到这等程度!何伯求岂会无缘无故地来见他?必是来找他商议与宦者为敌的无疑!只可恨他居然能声不,只可惜郎中令看不来。”
上次荀贞遣散郡兵后,魏畅就特地去拜见过魏氏的家长,并提前告诉魏氏的家长,荀贞将来必会募粮征兵,这次又去,却是担忧魏氏的家长会因为可惜粮谷而得罪荀贞。
辎车是从相府的方向来的,往北边去。
他说:“中尉连战凯旋,兵威大振,复开襟士,对贫贱者益加敬,接连辟用程嘉、岑竦、陈午诸人。程嘉者,郡人呼为‘冻梨裳’,短小丑陋,历任的郡县长吏均不辟用,而中尉独用之。岑竦者,其母久有贤名,竦亦知名郡县,而因家贫不得郡县重用,中尉又独用之。陈午者,乡亭斗,襄国令姚昇不擢之,而中尉又独用之。
周良虽是个小人,可却也有他的长,他五十多岁了,在官场里混迹了几十年,用后世的话说,早就是个“老油”了,极能猜测人的心理。
邯郸氏是因邯郸荣之故,魏氏是因魏畅的
……
这个从吏恍然大悟,接着说:“是了,魏氏的家长就在前边的里中住,魏君这定是去拜见他家家长的了。古怪,这会儿去拜见家长却不知是为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