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梓再次落了笔,又叹了一声:“你要说什么?”
苦命社畜,被迫上岗
他说不话来,最后只恨恨地红了睛:“辛贵妃……辛枝小,她为什么要这样啊?她明知您的状况,为什么非要您……就真的……”
辛二有些迟疑,犹豫着站在原地,脚步将抬未抬,一副还有话说的样。
霍带着皇帝的手谕到来,猛烈打破了潭之上剔透的浮冰,面晦暗深渊和勾缠泥污。
好在狐神的小,那只山野里的怪小狐狸衔回了一株草药,这才将将保他的命来。
辛二咬牙,拳握紧,拧着自己的衣摆,几乎要将那结实的布料扯破:“……可、可……”
“我知你想劝我什么。”这貌得有些阴柔的年轻男人笑了笑,唇泛起死气的苍白,“但是不必说了。”
第一次,辛梓险之又险地了过来,第二次,他差就死了。
话毕他咳嗽了两声,脸颊边上晕起两团病态的红,呼急促,好一会儿才将臆之间的闷痛平息。
不能晕,不能晕……他要撑住,最后的时候,他一定要撑住。
他的成长仿佛就在一夜之间,从狐神羽翼庇护着的那个净瘦弱的青年,变成扛起整个辛氏的冷面罗刹。
他还中过毒,两次。心腹们已经竭力在保证他饮药的安全,但整个宅,喧喧嚷嚷的几百号人,不知是谁笑面之着刀剑,也不知是谁忠心又包藏着祸心,辛梓这一只就像是泥潭中孤立无援的大树,被藤蔓捆扎附,被虫蛇咬……他们的机会太多了。
可……他不得不。
玉漏滴滴轻响,屋外的鸟雀不知人间疾苦,照旧啼叫。
辛梓没有表,他的眉峰是修长微弓的,黛的眉尾直鬓角,有种瘦骨嶙峋的清隽,就仿佛一尊冰似的雕像,快要在风中化掉,反而使得骨相更加严酷。
他咬着牙,用青筋暴起的青白手掌死死支撑着台面,撑起自己的。
“这一仗很难打,我来不及思考辛枝的想法。”
自从辛氏家神行之后,族中乱不停,细作和心怀叵测的族人嗡嗡绕绕混杂在他边,几乎每日都有不同势力派来杀手或者斥候打探况,他的睡眠时间一再被压缩,案卷上堆满了来不及批复的书信,地牢里横的血结满厚厚一层。
,在信笺上晕开一圈污渍。
衰弱的心脏剧烈动,只是站起这么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活动,就让他四肢末端一阵血匮乏的无力,他前发黑,呼断断续续,几乎就要这么晕厥过去。
可最多也不过叁十。
如今他已经二十,再这样劳心费力,怕是没有几年时间了。
昏迷了整整一周,气息衰弱得几乎随时要停止,心腹们人心惶惶,族人们上打探,曾经安详静谧的雾中辛氏,如今已是油锅的烈火,煎熬众人。
辛梓撑着又看了一会资清单,最终还是看不去,猛地站起,惨白面孔只有中充血,那赤红的眸中短暂地脆弱、愤怒、惘然……
这些都是他的责任。
“知了,去吧。”
家神在外,他是族中最后的仰仗,以财帛女换取的安逸太过虚假,这庞大的辛氏表面珠玉华贵,可里早已烂朽得千疮百孔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缓过气来。
“我不知辛枝是怎么想的,但是辛枝一定很了解我们。”他失的嘴唇轻轻一扯,“她知桑洲的舆图,知桑洲的兵力,知桑洲的布局,甚至知辛氏统兵的家世生平。”
辛二不敢抬,他只看着自己灰尘扑扑的鞋尖,半晌才听到上首隐约的叹息。
辛梓甫一醒来,就如无雷霆,脆利落地决了毒相关的族人和那些在人群中煽动恐慌的探,其中好些嫡系,这些人的亲属在宅里哭天抢地,这脆弱削瘦的年轻人不为所动,眉苍白而冷峻,亲看着一场场决,直到靴底溅满了血。
因为当时家族动乱,辛梓留接任族长,而辛枝成为了嫁深的那一个,所以……这样恨自己的胞弟吗?
辛二迷茫地离开了,他脸上的无措与惶然这些天里几乎萦绕在每一个辛氏族人的脸上。
见辛二坑坑巴巴,面上纠结,牙关咬紧,辛梓明白了他要说什么。
年轻的族长掉自己满的汗,重新恢复了从容平静。
他自幼弱,甚至可以说是气血衰败。这种病没法治,只能将养着,少劳碌多休息,饮辅以针灸,药石不断,才能多活两年。
就真的这么恨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