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饱了,真冬自别间梳整洗漱归来。
“到了,就要到了!先生还不快来迎妻!”
“拿着。”
看她吃喝得畅快,踯躅也不多说任何。这钱不过太夫一二宿的分成,却是她埋苦画多少张才挣来的。
凝视她的,踯躅饮尽清酒。
「最中月,年糕压薄,加甜豆沙。年糕与红豆,哉。」
伸手过去,真冬将她的妻迎屐。
卷仙贝、最中月、山屋豆腐,此吉原叁名吃她听着小曲儿就吞肚了,边吃还边于纸上草写着。
“今夜到何,江还是常陆。我等待她的心,浸于这霡霂雨中……”
真冬不喜喧闹,踯躅陪同听完几首叁味线、筱笛与能鼓合弹的长呗遂遣一众女退。
酒斟足,她递杯与踯躅。
相视一笑,碰杯,踯躅挽上她的小臂。
“往后先生于踯躅,亦非客。”
“劳先生久等了。”
两手偎袖,真冬随阿久里了引手茶屋。规矩,她须于此坐等她的妻自倾城屋走来。
人才走净,踯躅转就见真冬在扒拉鲷鱼。鲷鱼是好吃,刺鲜,汤吊来又或薄盐烤的都有滋有味。
「山屋豆腐,又名“金柑豆腐”,,江极品。」
到底不是一路人,她成全了这踯躅的梦,醒来,横亘她与她之间的鸿沟要以何填埋。
“先生醉了。”
意吗?意于娼最贵也最低贱。
“是饱了。”
可踯躅没见过这等一辈没吃过鲷鱼似的人,况还是平时斯文气象正派得与这吉原格格不的隐雪先生。
真冬见识过多次踯躅太夫的花魁中,只这一次,这位从不藏掖意的女向她迈步而来。
玄小袖纯白袴,外阿久里又为她披上系纽黑羽织。此乃吉原的规矩,她要迎她的妻。
这份意于己堪比千金。是她未曾会过的,满满的,炽的。
“吉原规矩多,从前我非客,自不觉得。”两颊泛红,真冬:“要饮交杯酒吧,我听阿久里说的。”
寻常客人要叁次才得与太夫同床,该说是真的怕吃撑死么,阿久里只收了最后“驯染”的钱,六两,不酒。
“这个好吃。”
闷清酒,真冬又夹一块鱼,得直拍大。
「卷仙贝,小麦糊薄摊煎制后卷至筒状,松香甜,吉原第一。」
思及此,踯躅哀上心。
当她们的手碰在一起时,她几乎认为这便是幸福。
斟酒,踯躅:“您悠着些,没人跟您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