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发展至此,从来不在她的控制中。
此时刀雨却肃穆地站在书房外,后窗棂透着明亮灯光,隐约可见谢衡之的影。
亦泠巴巴地再次走上前。
“谢――”
什么委屈与憋闷全都消散,只剩前一片黑漆漆的绝望。
何况现在于谢衡之而言,“她”的所作所为全是奇耻大辱。
平日里这种时候,若非有什么要紧事,谢府里人们也尽数歇息了。
她在书房外站了许久,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办。
亦泠也不清楚啊!
“你――”
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,只能呆呆愣在原地,看着谢衡之的背影。
亦泠:“?”
亦泠:“你在――”
他本就生得瘦,穿着浅衣衫时格外清隽。
亦泠急促的呼逐渐平息来,望着他的影,鼻尖忽然酸酸的,一涓细意猝不及防涌了她的眶。
对视片刻后,亦泠终是败阵来。
商氏和呼延祈的过往如假包换,谢衡之都知。
曹嬷嬷本不想提起这些,但是亦泠都问了,她也无法隐瞒。
她扭和曹嬷嬷面面相觑半晌,想起谢衡之走之前的行为,才问:“我手臂上的疤痕怎么回事?”
恰逢一寒风来,亦泠倏然打了个寒战。
坏了!
太多被抛弃的经历早在亦泠心中生了,这种时候,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,整个人都被那些熟悉的绝望包裹着。
在她什么都没错的时候,她的亲生父母尚会选择抛弃她。
如今又是寒冷的深夜,他大步离去,上那清隽之气俨然已经化作了一彻骨的凉意,让三尺之外的亦泠不寒而栗。
可刀雨名义上是婢女,实际和利同为谢衡之的心腹,她的态度就代表着谢衡之的态度。
亦泠:“……?”
若是换了旁人阻拦,亦泠或许还可以置之不理。
亦泠知刀雨也只是听令行事,便转而说:“那你去告诉他我要见他!”
但不知谢衡之这人是会飞还是怎么的,等亦泠赶回林枫院里,早就不见人影。
刀雨紧抿着唇摇,睛里传达的拒绝很定。
可此刻谢衡之看着这疤痕,里绪涌动,唇又紧抿着,仿佛在克制什么冲动。
她就像铜墙铁挡在亦泠面前,毫不留,可见谢衡之是铁了心不想见亦泠。
瞧了瞧附近没什么人,她小声说:“这就是夫人您当初要和那个胡人私奔时连夜逃跑受的伤啊!”
她仓皇环顾四周一圈,上气还没接上气,又奔著书房去。
里着灯,透过窗的影可见谢衡之走向博古架,拿了个什么东西,接着坐到了书案上。
这时,曹嬷嬷从后跟了上来,也探探脑地问:“大人怎么了?”
在她开的一瞬间,谢衡之忽然松开了她的手,转便走,脸比这夜还黑。
明明这些发展都在意料之中,却不知为何,亦泠还是委屈得想掉泪。
往常总是恭而有礼的刀雨却一把拦住她,说:“夫人,大人不让任何人去。”
如今呼延祈还羞辱到谢衡之脸上来了,他没理由吃这个亏。
偏在这时候,谢衡之起朝窗边走来。
整个书房黑了来,再看不见谢衡之的影。
这么近的距离,他显然能听到外的动静,但还是从容不迫地着自己的事,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。
灯灭了。
她不再和刀雨较劲,只是扭看向书房的窗。
可她刚开了,却见窗边那黑影抬手揭开纱罩,熄了烛火。
亦泠没刀雨,还想上前推门。
亦泠径直走过去,抬手就想推开书房的门。
“夫人,夜深了,您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当他灭了灯的那一刻,亦泠便确定他的态度了。
她就追。
结果刀雨脆挡在了门,说:“夫人,您别为难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