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事了也不关咱们的事,你和那个律师说好了吗,离婚手续什么时候办?”
提起这件事杨琴就来气:“那个王八蛋不肯协议离婚,只能起诉了,估计没三五个月办不下来。”
陆延安慰道:“时间长点就长点吧,能办下来就行,这段时间少出门,外面不太平。”
杨琴端着一碗沙拉放在桌上,语气责怪:“你知道不太平怎么还天天往外跑,什么朋友关系这么好,让你找了这么久还没死心?”
她问的是唐如风。
“……”
陆延闭目躺在沙发上,没出声,他一直没想明白唐如风为什么连学业都放弃了,直到前段时间他找到一个和唐如风关系比较好的同学,这才从对方嘴里得知唐母去世的消息,不偏不倚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几天。
陆延无数次回想起那个雨夜,都觉得潮湿一直如影随形,浑身被冷意包裹。假使他再细心一点,是不是就会发现唐如风的异常,不至于让对方的下场潦草落幕?
陆延以前害怕很多东西,他怕自己被迫捐肾,怕自己被唐如风拽着从高楼一起跃下,现在所有的危机都一一解除,他却不知道这种结局是好是坏――
尤其是对于唐如风。
相比既定的结局,他好像该失去的都失去了,该得到的却一样没得到。
深秋过后就是寒冬,今年的这个年难免显得有些冷清,杨琴简单做了几个菜,和陆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就算过年了,外面的烟花接连炸响,热闹声明明近在咫尺,却仿佛隔着数不清的距离。
吃完饭,杨琴把家里的垃圾简单收拾了一下:“阿延,等会儿你下楼记得把垃圾丢一下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陆延其实没什么事要下楼,闻言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,套上外套拎着垃圾出门了,虽然杨琴目前有些积蓄,陆延手里也有些闲钱,但他们平常生活开销太大,基本上是能省则省,原本的保姆阿姨也辞退了。
离开暖气房,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,陆延走到楼下把垃圾扔进桶里,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,他并没有急着上楼,而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,坐在路边点燃。
自从搬出来后,陆延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抽过烟,平常在家里顾及着杨琴,他连火都没碰过,一度以为自己戒烟成功了,但夜深人静的时候,原来潜藏的烟瘾还是会像虫子一样啃食着心脏。
陆延轻弹烟灰,寡白的烟雾氤氲而升,纷然的雪花翩然落下,但最后的结果都是消散融化。他皱眉尝了一口烟,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薄荷味,辛辣苦涩,呛得人眼睛都红了,咳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