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远……远远不如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起明夫人，想起她和崔御史多年恩，想起她如今无限的风光自在，那一丝不甘也很快在温从阳心间退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如蕙是他四年以来，唯一能抓住的人。他不能再辜负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、我不能说。”纪明达知他想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已尽力止住噎，声音却仍然糊不清：“对不住……对不住！你从此仍然恨我，我也全认了！但，我真的不能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从阳看这个孩的神，像在看稀世珍宝。

        温从阳也看着她，愧疚而定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！

        是他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爷，你三月才走，那时我了月，也能上路了。”她笑，“孩留，大爷带我一起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想起，她已整整一年没再有关“未来”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如蕙已平安生产。她生一个女儿，白皙可，纪明达去看过两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年，那个孩没了，所有人都要放你走、劝你走，是我留你。”温从阳对如蕙低，“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夫人说得很对。

        纪明达心如刀割，不为自己，只为自己的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已经把从前送过明夫人的东西，全收起来了。”温从阳惭愧说，“以后你不会再看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在次年日正式和离完毕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神，他从没对她的孩有过。他甚至，从不主动抱她的孩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已不是四年前的他，母亲也不是四年前的母亲了。温家，更不再是理国公府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，梦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温从阳重复：“是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车窗外，“温宅”的匾额越来越远，直到变成一个黑，直到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种种事端，有些其实怨不得旁人。是他年少无知，自己作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断地歉。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会扶正她吗？”上车之前，纪明达最后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以梦预兆，如此妖异之事，她当真不敢说！此事至今，也就只有祖母和母亲知而已。否则，应早被传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温从阳送她上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。

啊。他想。过去太久，尤其这半年，他已经很少想起，当年，三年前的天，是纪明达不要崔珏，推给明夫人，换她自己嫁给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不……重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如蕙愣怔许久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如，他和如蕙的第一个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不如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花瓶、摆设、琉璃灯，不会再现在书房柜阁里，让他想起明夫人，伤到如蕙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看重她、夸赞她，只在她未阁时，还认为她“奇货可居”。可她却以为，那就是父亲的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上车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也算终成眷属了。”纪明达笑，“这件喜事，不必请我……怕你为难，先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中究竟仍有一丝不甘。他很想问――

        但回想这几年，开始梦后的一切，仿佛才真的像一场梦。

        送走前妻，温从阳很快回到后宅看如蕙和孩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如蕙抹掉的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必说了。”他攥拳，“只说和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夫人，又比她看得更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会。”温从阳毫无犹疑，“我会将她明媒正娶，迎回家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惊喜、惊讶而不敢相信地看着温从阳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对她，并非世间真正慈父亲对女儿的喜。

        二月十八日，纪明达搬温宅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如蕙只笑，摇了摇。可她才要开，便被温从阳用手轻轻挡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喜如蕙，却不喜如蕙他的正妻。但他说，不娶如蕙，便终生不再娶，母亲也就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活到二十一岁，父亲业已去世一载，她终于能确认：